“阿湛?”柳月明感觉屋外好像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两个,他有些惧意,下意识觉得昨晚的贼人就在外面。
见人面有惧意,封湛直接朝着门外喊了重山的名字,转瞬的功夫重山便进门了,之后便仔细同人禀报昨晚之后的事情。
昨日他们四人将所有的贼人拿下之后,封湛带着自己的世子妃回房休息,重山和云溪却没有立即歇下,他们将所有人捆了个严实,然后立马的弄醒了船上的其他人,连夜将事情审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昨日那伙人是杀人抢劫的惯犯了,且今日屡屡用同种方法作案,每次皆是满载而归,偏生这次倒霉遇到了封湛他们,封湛和两个手下武艺高强,且封湛因为身份特殊自小就有了特殊体质,一般的迷药根本迷不倒他,加之还有个对人善恶能清晰分辨的柳月明,如此才让他们倒了大霉。
“那贼头利用商人身份做掩饰,将迷药洒在花草之上,船上的人日夜闻着浸了迷药的花草,身体到了夜间会疲倦不已,沉沉睡去,没有外力影响根本无法醒来。”重生也云溪昨夜叫了半天,都把某些人叫不醒,特别是这大船主人,还是云溪直接抓了人起来扔掉了地上,直接把人给摔醒了。
两人早猜到那花草有问题,没想到果真如此,之后那伙人直接被关到了船舱之中,只能到了下一个岸口将之交给官府处理便可。
自昨晚柳月明就察觉到,封湛对于这出意外好似早有预料,并不觉得意外,他又再次问了人先前未尽的话,这才知道原来定然他们去云城的日子之后,家里便已经在琢磨他们的出行方式了。
“父王和母妃担心我路上出事,早在我们出了路家村的时候,便有几路人马扮作我们四人的样子出发了,我想着这样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没想到却是遇到了真正的意外,竟然有不开眼的小贼来送死。”
“反正我们没事儿,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就当是件好事吧。”柳月明还记得那个买甜糕的老板说的话,看来这些贼人已经做过不好的恶事了,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且他们落网之后,往后这一代的水路应该也能安生一段时间了。
心里所有疑惑解开之后,往后的路程好似成了远游之行,不再是为了赶路而赶路,柳月明身上不止没了赶路的疲倦,每日还精神得很。
从京城到云城的路程漫长,其中要经过不止多少的州府,见识多少异地的风土人情,赶路的时候,柳月明也慢慢懂了他义父为何提议让他离京远行,见见各地的山川河流还有百姓生活日常。
“先前‘读万卷书不如行万路路’便只是一句话罢了,如今才知这话真正意思,书中所见自然没有亲身所感深入人心的。”不知不觉间柳月明同身边的人已经亲近了很多,同人说话的时候,不再经过仔细思量,而是想到什么也就说了。
从窗沿起身,柳月明轻轻一侧头便靠在了身边人肩上,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之后,却满目都是方才所见。
慢悠悠走在山道上的马车两周,有着仿佛高耸入云端的山壁,他们所行之地成了狭窄的一片峡谷,峡谷幽深让秋意都深了几分,偶尔莺啼鸟鸣传来,无端让人觉得多了几分寒意。
“若是冷的话,我让重山把稍厚些的秋衣翻找出来。”他们一行人要赶一个月的路,这一个月的时间便是秋冬过渡的时候,换季的时候总是最易受凉的时候,增减衣服都需及时,否则受罪的都是自己。
柳月明已经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薄了,在马车里的时候倒是不觉得,身边的人一直粘着他,好似有个火炉贴着,让他觉得暖暖的,可下了马车便能感觉到寒意了。
不想受凉增添别人负担,也让自己难受,柳月明干脆的点头,他又伸手摸了摸封湛薄薄的衣衫,便让人也换一件厚实一点的。
封湛也老实点头,世子妃怎么安排他怎么做就是了,他父王的一应事情也都是他母妃安排的。
几人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才到了云城,还未进城之时,柳月明便看见城中一丛丛的红,封湛便向他解释,这是云城特色的纸梅,开在秋冬季节,是萧瑟的冬日里最打眼的一抹颜色。
封湛的祖父母并未住在城中,而是住在城郊的山庄,这山庄封湛也只是来过几次罢了,但每次住的时间都颇长他倒也熟悉,熟门熟路的,带着自己的世子妃直接进去了。
封家二老早收到了儿子儿媳的消息,知道孙子和他新婚的夫郎要来,早在收到信件之时已经在准备了,两人住的地方,还有一应生活用具所需,都给他们安排好了。
封湛祖父母身份就悬殊得很,因此知道孙子成亲,他们第一时间关心的也不是对方身世,倒是好奇是谁能有这个本事,让他们一直不想成婚的孙儿,这么快的就成亲了,还带着人千里迢迢过来看他们两个老人家。
封湛祖父今年六十有三了,他祖母还不到六十只五十九岁,但也算是年岁高了,他上次见到祖父母还是祖父的六十大寿,那时他们全家都来给祖父祝寿了。
“祖父,祖母,我给你们带孙媳妇儿来啦!”封湛一靠近祖父母居住的院子,便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拉着柳月明便朝着屋子里跑,身上哪有一点世子该有的稳重。
柳月明被迫跟着人跑了起来,待眼前出现了一对并肩而立满脸笑意的老人,他们速度才慢了一下,但也是大步朝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