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水萦鱼强打起精神应付道,“最近还不错,接了新戏,接下来会很忙。”
言下之意就是即使很长一段时间不与你联系,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母亲听不出她言语里满满的倦意,兴致勃勃地说起最近在旅行途中有趣的见闻。
说是哪个阿姨又喜欢上了个小鲜肉,她在路上碰到两人甜蜜旅游觉得他俩母子情深的既视感可了。
水萦鱼干干笑两声表示附和。
“哎对,那小鲜肉听说也是拍戏的,叫什么李瑾,好像还是个影帝呢。”
“你和他一起拍过戏吗?”
李瑾,刚才电影频道里放的劲爆片段男主角就是他。
“没有。”水萦鱼说。
“哦。”母亲兴致低了一些,但情绪依旧高昂,“那也是,世上演员这么多也不可能每一个都和咱们小鱼一起拍过戏。”
她说着又絮絮叨叨讲起别的事情来,说什么哪家的子公司上市了母公司竟然受到了负面的刺激,董事会吓坏了资金链也出了问题。
她说现在还在观望要不要出手管一下,虽然这点东西对于水家来说脸蚊子腿都算不上。
她一直说一直说,抑扬顿挫的声音化成刺耳的噪音钻进耳朵里,引起一阵密密麻麻的头疼。
“妈妈,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水萦鱼按着太阳穴,疲惫地打断母亲的话,“我很累,今天没有工作安排,想稍微休息一下。”
电话另一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
“水浅快要回国了。”对方说,语调低了许多,“这事你知道吗?”
“嗯。”水萦鱼换了一只手拿着手机,将替换下来的手缩进被子里试图暖和一下。
“小鱼。”她忽然换上语重心长的语气,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气与水萦鱼记忆里的无数次苦痛前兆重合,忽然唤起她的恐惧。
她沉默着没说话。
母亲便继续说:“我知道你很累,但是妈妈只有你了。咱们这个家也只能靠你了。”
她将语气放得很低很轻,一副慈爱家长做派。
水萦鱼依旧沉默着没搭话。
“小鱼。”母亲的声音里带上哀求与期待,“小鱼,妈妈只有你了。”
依照曾经的记忆,水萦鱼甚至能够想象出来此时远在大洋彼岸的母亲,在潇洒环球旅行的间隙打来这么一个轻轻松松的电话,随意假装出脆肉的表象,轻轻松松将一切推到她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