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拉下面罩,少年模样,脸上却有两道深深的疤痕。
迟松对着闻人止作了一揖。
“殿下,皇命难为。”
闻人止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悠悠的张了张口:“要战,那便战。”
话因刚落,闻人止便动了,身法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只是弹指间另外九个黑衣人便已纷纷殒命。
脖子上只留着了浅浅的伤痕,却是连他如何出手都没看到。
空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闻人止舔了舔舌头,周身的戾气更浓了。
“殿下得罪了。”
迟松手持长剑,脚底生风,猛地刺客过去。
“慢了。”闻人止身子一侧,手指弹在剑身,长剑发出阵阵嗡鸣。
迟松立刻变换身形,手腕微微旋转,剑朝着闻人止咽喉划去。
“又慢了。”闻人止双指夹住剑身,微微一用力,长剑应声而断。
闻人止从地上捡起死去黑衣人的长剑,扔给他。“再来。”
“慢了。”
“还是慢。”
“你最近没什么长进。”
“别分神,认真点。”
漆黑的街道,一白一黑,一师一徒。闻人止就好似教他练箭一般,熟悉的情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
好像和从前一样,但却又不一样。
这次闻人止教了他很久,直到地上再也没有一把完整的剑。
“迟松,离了紫薇阁,你退步了。”
“殿下,迟松但求一死,还请殿下成全。”迟松单膝跪在闻人止面前,眼底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是悔恨,是懊恼,是羞愧。
从他离开紫薇阁的那一刻起,或者说从出生那一刻起,他们注定是敌人。
他是迟家后人,誓死效忠皇帝。
而闻人止是皇帝必须要除掉的儿子。
他无法决定自己的家世,无法决定自己的位置,也无法决定自己的敌人,能决定的只有自己的性命。
只有死亡才能摆脱心里无尽的谴责,也只有死在他的手里,灵魂才能真正的自由。
闻人止将一块刀尖踢到他的面前。:“紫薇阁的规矩,自己动手。”
“谢殿下!”迟松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迟松右手握紧刀尖,割破自己的咽喉。
他笑了,笑的自在,笑的坦荡,笑的心满意足。
他现在是紫薇阁的迟松,不是迟家的迟松。
闻人止收了至臻,血红的眸子暗淡了几分,显得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