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痴僧难参
金蝉有些无奈,他本想下午就辞别,但为了玉兰之托,只得忍住思乡之情,在邓府又住了下来。这一来,又少不了受到小黑嘲笑,问他此处可如那极乐世界。多亏小白解围,狠狠地说了小黑一顿才得以过去。
金蝉不理会小黑的嘲笑,在心中,却很是感激玉兰,心想玉兰知道自己为求经而来,而她府中这部经书,珍贵无比,于是用求自己为她译经的法子来赠送给自己。她明明知道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译经就能记下经文,但她却一点也不提,很自然地助自己又得一经,这位姑娘长得好,可是心眼更好啊!
金蝉吃过午饭,刚刚来到佛堂,就见玉兰又拿了一油布包来。这油布包日子久了,显得很是破旧,打开里面却是两本绢文,但颜色、材质各不相同。
只听玉兰在旁边指着两本佛经道:“这部佛经全部由梵文写成,和《金刚经》与《大悲咒》,都是由一位天竺高僧进献给先帝的,但由于此僧不会中文,所以没有译文。先帝曾找了白马寺一位名叫慧智的高僧到宫中为他翻译,慧智禅师说这些佛经博大精深,需他假以时日来参悟才能翻译。当慧智禅师刚把《金刚经》译完,《大悲咒》刚刚译完,并未整理好时,和帝就身染重病,慧智禅师只得先放下译经一事,亲自为和帝念经祈福。后来,不知何故,慧智禅师未译完经就回白马寺了,等先帝病好后,想再召慧智禅师入宫,才得知慧智禅师自回宫后,在白马寺待了些时侯,就坐化圆寂了。”
金蝉听了不由感叹道:“慧智禅师如此高僧,能坐化圆寂,应是成佛去了!”
玉兰听了,也是感慨,道:“是啊,慧智禅师成佛固然可喜可贺,只可惜他未能译完这部经书,看来这重担就落到你肩上了,愿你能完成慧智禅师未了心愿,早日治好太后的心病。”
金蝉想起在白马寺看到太后的情景,奇道:“我在白马寺见过太后,她身体看样子挺好的呀?”
“哎,太后要强,只要是为国为民的事,她强忍身体不适也要去做。其实她日夜为国操劳,早已透支了精力,再加上当年她被人欺压,所生皇子不幸夭折,是以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她便心神不安,难以入睡。”
“太后那么好的人,我佛必会保佑她的。”金蝉听了,默默地为太后祈祷完毕,又想起一事,又问玉兰道,“太后仍是一国之尊,为何还会被人欺负呢?”
“呵呵,你有所不知,当年太后刚入宫时,并不是皇后,只是一名贵人,那时皇后是阴皇后,她在宫中权力最大。”
金蝉听了默默不语,他虽心中奇怪贵人是什么,但却没有再问,只是有些不明地看了玉兰一眼。
玉兰冰雪聪明,当下说道:“哎!那时的太后,因受先帝宠爱,遭到阴皇后妒忌,竟不顾太后身怀有孕,乘着先帝有病,屡次找太后麻烦,导致那皇子生下了就夭折了。哎!可惜我未能早点陪着她,那时的太后所处境遇之险,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不寒而栗呢。”
玉兰虽是娓娓道来,但却让金蝉听的心惊肉跳,禁不住追问道:“那太后的儿子夭折之后,太后没事了吧?”
玉兰道:“我听太后说,当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日夜祈求佛祖保佑先帝。想是太后精诚所至,先帝病竟慢慢地好了,先帝后来又查知了在他生病期间阴皇后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就废了阴后,改立太后为皇后。”
金蝉听到此处,心中就不由地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问道:“那,那阴皇后呢,她没事吧?”
玉兰听了,也惊讶地看了看金蝉,却见他一脸慈悲样子,在心中想“这小和尚,和太后一样,也是菩萨心肠。”于是答道:“据说当时汉和帝也非常动怒,要治阴皇后死罪,可是太后苦苦求情,才赦免了她。”
金蝉听了,心中就不由地松了口气,却又双手合什,诵了声佛号。
玉兰说完往事,这指着一本佛经道:“这本就是慧智禅师抄写的摹本,”又指着其中一本更为破旧,又沾有红色印迹的道,“这本是原本,我听太后讲这位天竺高僧为了到东土传道,路遇诸魔阻他传此经,怕中土人悟了此经后不惧魔法,他为了不丢失此经,用极薄的白绢书写此经,然后剖开自己的肩膊,将经文缝藏在其中才带至中国,你们佛门中人,为了传经授法,当真是不容易啊!”
玉兰感慨一番,翻开那本慧智所译的佛经,指着里面的字道:“金蝉小师父你看,这一本虽是慧智禅师抄写的,但里面的梵文与原本又不全一样,你说怪也不怪,除了你,我想也没谁能看懂了!”
玉兰本来极少与男子说话,何况眼前又是个陌生年轻的男子,但在她眼中,金蝉是一个极庄重又博知的和尚,心中对金蝉是既好可又有好感,因此这一番话说来,不但莺啼婉转,而且浅笑盈盈,原本在宫中府中所压抑的少女天真烂漫之性,不自觉地在金蝉面前流露出来,而她自己却犹自不知。
金蝉却是求佛经心切,今日又能得以见一部闻所未闻的原本佛经,已是大喜若狂,得之如获至宝,他将两部佛经恭恭敬敬地放在书案之上,先是对佛经顶礼膜拜了一番,这才轻轻地打开绢文,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一看,果觉得此经所载梵文与之前自己所学的又有所不同,似是两种不同的方言,因而字义差别甚大,每个字读起来都晦涩难懂。只看了一段就再也读不下去。
金蝉大奇,心道:我只道通过自己的勤学苦练,对梵文已是大有心得,那知学无止境,仅这经文,我就不知如何认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