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擦了擦额头,强颜笑道:“是,是,龙儿姑娘天性活泼,朕高兴的很。”
大将军见此情景,想起人公真人所说,心想原来此女就是那夜吓唬陛下,又以身抗雷的那名女子,按说应得小心防她才对,可眼下她成了太后身边之人,太后之病又被张道陵他们治好,到底谁是谁非,自己也难以判断。于是在一旁笑道:“龙姑娘虽是修真之人,可天性活泼烂漫,皇帝已不怪罪了。”
太后察言观色,心知有异,但却不多问。因龙儿认她为母一事,龙儿不愿让旁人知道,她也就没说。又与安帝等说了一会闲话,便命他们退下,殿中又安静了下来,仍是她们三人闲聊。
龙儿心中想着今晚之事,当下对太后道:“娘,你身子骨刚好,不宜久坐,我看还是在床上歇会吧。”
太后自早上一直聊到现在,确实也有了些乏意,便同意上床休息,在二女的陪伴下安详入睡。
龙儿和玉兰则退到外殿,依旧是二人窃窃私语。玉兰又详细地问了他们这些天的经历,感慨万分,只听玉兰问道:“龙儿,过了今夜,你明日就要走吗?太后病已好了,朝廷上下也不会再冤枉金蝉小师父和张大哥了,为何这么着急要走呢?”
“哎,我们也不愿意走呢。可是那晚我们回去后,金蝉小师父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看来他是为不能母子相见而伤心之极。我们也都没法子劝他。这不,到了今天早上,他忽说明天就回山西。他说他出来这么久了,心中甚是挂怀他师父。”
“什么,他要走?”
“是啊!而且他还说我仍是济水之神,为了他的事擅离职守,现在事情已办好,让张大哥、小黑小白和我都回谷去。”
“那张大哥怎么说的?”
“张大哥说,天下没不散的宴席。今日事情办后之后,我们大家一起送他回山西。可他却执意不肯,最后只能是张大哥一个人送他回去,而我们则回仙谷。”
玉兰听了,幽幽地道:“金蝉小师父必是为太后安康,这才决定回到山西寺中,但是他离开太后离得越远,想来心就越是煎熬。”
“是啊!上天真是不公,咱们想尽办法,方治得好太后的病,却又让他们母子不能相认。”龙儿恨恨地道。
“哎,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亲呢?”
“咦,玉兰,你这话中大有禅理,想不到你刚多大,也不是修真之人,竟然悟到了这层意思。”
玉兰凄然一笑,道:“我不过是佛经读得多了些,有感于金蝉小师父的遭遇,才有此念罢了。”
“哎,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金蝉小师父说了,到了今晚,他用灵魂出窍大法,前去看一下太后,也算是换一种方式来个母子相见吧。张大哥将我留下,他则回去,就是为了安排此事。”
玉兰听了,想了想道:“也好,虽然他们母子不能相见,但让金蝉小师父的魂魄前来,陪上太后一夜,倒也能化解他的思念之情。”
“也只能如此了,虽然金蝉此番来,能亲眼看见太后,可太后却不知道他来,他们母子仍是阴阳相隔。”
“龙儿,我发愁的也正是为此,太后病已经好了,虽然她现在对以前的事很多都记不清了,但已心中有疑,关于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已经问过我一次了,我以她身体未好,不能情绪激动为由,搪塞过去了。但我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啊。一旦她想起往事,或是从别人口中听得这些天来的事情经过,必然会弄个明白,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啊!”
“我们也私下里讨论过这事,但连张大哥也没法子,他只是道只能一切随缘了。依我之见,啥时你和大家在一起待会,咱们几个一起想,人多想法多,一商量,办法就有了。”
“噢,也只能如此了。对了,张大哥送完金蝉小师父后,他上那里去,还会回来吗?”
“哼,他说他和黄河中的九曲夫人有个约定,治好太后病后,须得再入黄河一回。等他办完此事后,才回仙谷找我们去。”
“哎,不管如何,你们还都能在一起,这宫中只剩我一个人陪着太后了。”玉兰听了,有些羡慕,有些遗憾地道。
“哎,娘的病虽然被张大哥治好了,可是她的阳寿不多了,只是因为金蝉小师父一片孝心,感动了地藏王菩萨,又许了娘三年寿命。你在这里等上三年,到时张大哥就会来接你,你就和他一块到仙谷中找我去。”龙儿见了,忙安慰道。
玉兰听到太后只有三年的寿命,更感悲伤,不由地低声抽泣起来。
龙儿只得在一旁劝道:“玉兰,生死由命,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虽然我是龙身,寿命有数千年,可不如意事,反而更多,我看这天生万物,虽是有长知短,但命运其实都是一样的。”
“可是,佛经上说了,只要一心念佛,礼敬三宝,死后就会到西天极乐世界的,那里没病没灾,无痛无苦,人人均享极乐。”
龙儿听了冷笑道:“什么极乐世界,我只听说西天仍是佛祖所居之地,那极乐世界和阿弥陀佛,是从如来佛祖口中说出来的,其中真假,又有谁知。”
“啊?这是为何?”
“哎,我听我哥说过,天地过多少年就会有大劫,大劫来了,纵是佛祖道祖,也难独善其身。若是天地有劫,那极乐世界,想来也在天地之间,皮之不存,毛焉在哉!”
玉兰听了,脑中一片混沌,摇了摇头,道:“我不问了,越问越感到不知所措。”
龙儿也笑着一拍玉兰香肩,笑道:“是吧,还是按张大哥说的办吧,一切随缘,若是太后发现了端倪,咱们又无法瞒她,她执意要问,就告诉她吧。”
玉兰听了,点点头,心中的那份忧郁,也减轻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