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秀便引人进房,她深知孤男寡女终归不好,没遣另一丫鬟出去,只叫她去柜里取那套姜雪甄刚送她的描眉紫砂金纹茶具,泡大红袍来招待天子。
那套茶具一出来,天子啧笑,“这茶具是姜太妃送你的?”
王凝秀惊异,“陛下怎知……”
天子答,“这茶具姜太妃宝贝的很,从来舍不得拿出来招待人,朕也只是有幸见过一回,倒没口福喝上,后来才得知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王凝秀立时懊悔,“民女竟不知这是姜太妃母亲的遗物,不然断不会胡乱收下。”
天子便顺水推舟道,“不知者无罪,换套茶具罢。”
王凝秀忙点头,“民女这就叫人送回去。”
正好魏宏达来了,天子温笑,“让他去送,你这丫鬟还得给朕煮茶。”
魏宏达瞧到那套茶具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从丫鬟手里接过茶具。
“你送还给姜太妃,就说王姑娘谢了姜太妃的好意,不敢收她母亲的遗物,”
天子话有深意道,“这茶具精巧,也不知朕有没有机会尝尝盛在里面的茶,”
他脸不红气不喘,偏偏嘴里没一句真话,魏宏达听的都佩服,这话要传给姜雪甄,指不定得闷一肚子气。
他小心托着茶具往主卧方向去了。
这边茶也煮沸了,天子闻到茶香,心下怒气徒增,面上却是笑,“可是大红袍?”
王凝秀颔首道,“陛下慧眼如炬,这茶也是姜太妃送的,姜太妃说大红袍不合她的口味,她更爱花茶,大红袍便给了民女。”
天子在心底冷笑,他给的好物都被她拿出去送人情了,大红袍不合口味,分明全是借口!只要是他给的,都不合她口味!
天子在西梢房饮过茶水,便出来作势回养心殿,那院里姜柔菀还在打树,一双手都磨破了,又红又肿,天子视若无睹,径自走出佛堂。
姜柔菀没得来他侧目,哭的更委屈,她现在不仅手疼,心里也疼,人前的天子太可怕了,对她没有一丝柔情,可在夜里他们也有过许多甜蜜,那些甜蜜只是她一个人的,向天子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了,周婉儿、尼姑,现在又来个王凝秀,就像姜雪甄说的那样,天子以后有三宫六院,他不可能为一人侧目,但只要皇长子出在她的肚子里,她就能名正言顺的站在天子身畔做皇后。
她母亲说过,只要她有孩子,天子的心必然在她身上。
她终于打完了,两只手肿的像猪蹄,回身见如意似在笑她,气不打一处来,“今儿个这笔帐我可记着呢,你别再犯在我手里!”
等她龙胎稳住,她头一个不放过这贱婢!
如意但笑不语,目送着她回房砰的关门,有眼力的都看得出,天子瞧不上她这种做派,说句不当听的,若不是知道她父亲是武安侯,也算的上名门闺秀,只瞧她在宫里做下的这些事,真像是下九流出身,姜雪甄与她同为姜家人,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也难怪天子拿她做挡箭牌,蠢得不忍直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