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许惊鸿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陆幼檀一直都是秉承着不给许惊鸿添麻烦的原则,事事小心、从不逾越。也因此,他们之间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和谐交流,没闹过脸红。
而作为在这场疫情中提出各项建议,强烈要求众人都死守岗位,绝不逾越冒进的陆幼檀。这次却冲动的成了那个违反约定的人。
虽然陆幼檀很清楚,许惊鸿对她的所作所为是包容到近乎放纵的程度了。可这一次的性质,到底还是不一样的,陆幼檀并不确定许惊鸿会不会真的生气,会不会因为她的冲动而对她产生改观和反感。
她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咬着嘴唇,远远的望着许惊鸿的身影,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哎,逃不掉的。”
唐思恒见她一脸赴死的决绝,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可还没等到陆幼檀往前走上两步,突然的就顿住了脚步。她脸上的挣扎和心虚瞬间就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聊无声息的死灰。
许惊鸿身边问药的老人家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天气渐热,众人都换上了薄衫。眼前的姑娘的衣裳清透飘逸,袒露在外的肩颈,白的近乎透光。她的身材也很好,哪怕是站得远,都能看到那轻纱下玲珑有致的身材。
在满脸疲倦的人群中,精心打扮的姑娘显得格外的惹眼。她修长身姿的好似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站在气质超然的许惊鸿身边竟也有几分的赏心悦目。
陆幼檀死咬着牙,看着那个女子捏着帕子,低着头说了什么后,脚下一个不稳便朝着许惊鸿跌去。
当看到许惊鸿的手搭住那姑娘的手臂时,陆幼檀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戳了一下,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难言的酸涩的感觉顺着脊骨蔓延到全身。
她猛地扭头,抬腿就走,没有一丝的犹豫。
而就在陆幼檀转过身的一瞬,许惊鸿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那姑娘的动作。他似的察觉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朝着先前陆幼檀站着的地方望去。
只瞧着一个消瘦的身影,正气鼓鼓的朝着他视线所不能及的方向走去。
“啊呀,这种情况其实很多见啦。”唐思恒紧跟着走的飞快的陆幼檀,连声解释到:“长公主牺牲了很多东西,换到了陛下的承诺。郡王的婚姻由他自己做主。也因此,很多人便惦记上了他,而且他又不计较出身,就意味着人人都有机会。很多姑娘会大着胆子主动的表明心意。”
陆幼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灰扑扑的胡服,问道“他有对谁多看一眼吗?”
“除了你之外,没有。”
陆幼檀听到这个回答后,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是皱着脸,痛苦的挠了挠头发。
先前在陆幼檀和梁仲说话的时候,唐思恒在门外听了不少,他了然的点了点头,指着不远处几个嬉闹的儿童:“欸,你看那边。”
“嗯?”陆幼檀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去。那是几个孩子,排着队伍,似是在打着一套操。而他们手上的动作,莫名的叫陆幼檀觉得眼熟。
“我记得你之前教过江家的侍卫一套操法吧。江淮远将江家拳法的内容和你的这套操进行的一些改编,编成了一套更适合普通人打的操。主要是争对孩童疏通筋脉和强生健体”提到江淮远,唐思恒的语气冷了几分,有几分的不情愿:“他命名为陆氏体操。因为怕孩子们乱跑,惊鸿就建议印成画册,教给了城里的孩子们。”
这几个孩子,满脸的认真。伸拳出腿,倒还真有几分意思。
“我又听说书肆里之前卖的最好的书是你写的?铃铃这段时间都在书肆里,她说你根本没有去取过钱,甚至直接把临安书肆的全部收入都交给太子用于调度了。”
陆幼檀还在琢磨那几个孩子的动作,突然的被提起话本的事情,她愣了愣才想起来又捐钱这么回事。
“这笔钱,让你能够不依仗任何人,就能过得很好。”
唐思恒的声音是低沉的带着慢条斯理的优雅,让陆幼檀莫名察觉到了一种正在悄然拨开云雾的豁达感。
“城内的疫疾,若是没有你,一定没办法控制的这么好。太子已经念叨着要为你求一个恩典了。我还听说铃铃从你那里拿了一种叫做马铃薯的作物,听说容易种植,且产量很高。”提起陆幼檀的这所为时。唐思恒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他看向陆幼檀,眼里闪着光亮。
“你的经历实在是传奇,正因为如此,更不要强行将世俗的观念套在自己身上,也不要被他郡王的身份吓到,你一点也不差他什么的。”
唐思恒这话,自然是带着些滤镜的。陆幼檀笑了笑,眼眶却不自觉地热了起来。她长到这么大,是头一次有人这样直白的夸赞她的能力。
见陆幼檀放松下了神情,唐思恒悄然的松了口气,他抬手轻轻碰了碰陆幼檀的发旋,乘热打铁道:
“京城那么多适龄的姑娘,都是被各家精心培育长大的娇花。郡王在京中那么多年,从未对谁多看过一眼。他虽为人冷淡,不好相处,可确实是正直坦诚的人。若不是他真的喜欢,是不会对你示好的。”
“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你不如将真实的想法说给他听听。你的那些顾虑,他也许并不是不能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用考试第一天做重新填坑的日子,短时间内受到了太多不确定因素的影响了,希望考试结束后一切能翻篇重新开始,希望糟糕的生活会变好一点,也希望大家都能身体健康,平平安安。感谢在2022-09-2300:27:052022-10-1623:5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