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状况一直都这么差吗?”
季禾下意识蹙眉。
何医生眼尖,眼风瞥见了那抹米色衣角,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简单对来人嘱咐了几句,冲陆时延使了个眼色,匆匆离开了。
“他告诉你我在这儿的?”将视线从何医生背影上挪回,季禾问道。
长时间的针炙在嫩白的手腕处留下轻微淤肿,甚至还能看见上面的针孔。
陆时延想起医生的叮嘱,像对待小娃娃似的,动作小心地给她套上外套,“何医生说,你差点晕在医院里。”
“才没有,我只是太困了。”季禾笑着反驳他。
陆时延没被她糊弄过去,手上的动作不缓,眼神心疼,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不积极治疗你的睡眠障碍,会给你的身体带来很大的伤害。”
如果不是何医生透露,陆时延难以想象她只有靠各种安眠药才能睡着,还发生那样的意外……
不愿意让医生进行干预治疗,不能服用安眠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她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我每年的体检身体状况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季禾回避极了这个话题。
她每年都会进行定时体检,用金钱养出来的身体表面上确实没什么问题。何医生也给出诊断,她的失眠障碍大概率是心理问题。
让她去看心理医生?
这是不可能的事。
电梯镜面墙反射出两道极般配的身影,少年抿唇不语,下颚线紧绷,挫败又难受。
柔软的手挽上他的胳膊,季禾主动破冰两人那日在乔家的不愉,眼眸很亮:“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陆时延一眼不眨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否定她的这个说法:“我不会生你的气。”
“都是我的错。”
离开医院。
满城新绿,料峭回寒也染上春意。
季禾阻拦住陆时延拦车,瞧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
“我们去坐公交车吧。”
每一站停留,时间流速会被减缓。
上车后,季禾看着车内空荡没几人,靠窗坐下,心下觉得很满意。
初春总是带有柔和滤镜,人也不例外。
陆时延望着偏头盯着窗外看的女孩,心像被泡在春水中,胀胀的同时,又因她眼下乌青的觉得难受。
几天来睡眠不足二十四小时,躯体化的难受让她不得已去了医院。
何医生觉得他能说服改变季禾,所以透露这一切,实际上是陆时延拿季禾束手无策……
他在她面前永远被动,没有主动权。
公交车再次到站,车上仅有的几人即将下车。小孩兴奋地拉着家长,叫嚷着去水族馆。
季禾被吸引,顺着小孩的方向,看见了那栋熟悉的高大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