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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收拢了带着薄茧的掌心,陆时延很难想象出她弹钢琴的模样,再次愧疚让她受伤。
屋子实在老破。
凛冬的寒气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棉被下的身躯依然热度不减,床上睡着的人睁开了眼,不是因为室内的冷感,是陆时延今夜始终无法平复下来的心思。
既然睡不着就干脆起来,他站在窗外就能看见夜空中高悬着的清冷半弦月。和下午浓烈得刺眼的阳光截然不同。
陆时延清楚他今夜为何失眠。
他开始想起那天季禾的小舅苏识别含深意的那番话,他生日那晚,季禾感冒发烧的那几天,还有
今天下午,季禾出现在这儿。
除了惊讶和狼狈之外,隐秘的喜悦。
这种被他刻意忽略和压制的缺口被打开,所有的情感来的热烈而汹涌,这让陆时延自己也觉得惊讶。
但很快的,他便坦然接受了这份转变。
他就是喜欢季禾。
陆时延重新躺回床上,唇角忍不住翘起,这个清晰的认知让大脑极度的兴奋,最后一丝睡意也消失。
对于陆时延心思的转变,季禾并不知道,那晚在医院的试探让她已经开始有意和他保持距离……
S大音乐楼,二层的琴房内。
优美的琴音流畅倾泻,琴凳上的人神情专注认真,没有发现悄悄闯进来的人,此时正立在身侧注视。
曲子即将要结束,手上的伤口却忽然被扯到发痛,断裂的琴音混合着季禾的抽气声一同响起。
“没事吧?”
徐知妄倾身凑过去。
还以为伤口结痂了会好点,没想到还是对正常活动有影响,季禾抬头看向徐知妄,“你怎么过来了?”
“手怎么搞的?伤成这样。”
他动作很自然地察看季禾的伤口,眉心紧皱。
“不小心被玻璃划伤的。”抽回手,季禾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他:“找我有事?”
“今年跨年我们准备去挪威,一起?”
圈子里季禾跟徐知妄还有乔遇一行人从小玩到大,关系也最好,往年跨年大家也都是一块儿庆祝。
但今年她不太想参加。
可临近年关,各种宴会的邀约纷至沓来,想起上次被苏瑜音逼着相亲的经历,季禾还是迟疑着点点头:“好啊,只不过那天晚上我还场钢琴演奏……”
等节目结束,再加上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时间并不合适。
“你愿意去就行了!正好那晚我得陪老爷子吃饭,到时候结束了我来接你,直接飞过去和他们汇合。”
说完这话,他不由偷瞟季禾的脸色,心中窃喜:哪怕是在万里高空的枯燥航程中迎来新的一年,可如果陪在身边的人是季禾,那就值得期待。
季禾没出声拒绝。
耳边忽而传来他的疑惑:“你把那条珍珠手钏摘下来了?”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腕处。
那条黑珍珠钻石手钏是当年季禾的亲外婆送给她的礼物,这么多年她一直戴着,很少会把它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