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还责怪妈妈,不该在地里干到天黑,而妈妈说只想把那一块地全部做完,免得剩一点第二天早晨又沾露水去做。
他们回到家洗过手准备吃饭,爸爸问奶奶呢。
梁玉珍说奶奶吃过饭回屋里睡觉了。
爸妈听了说孩子胡说,奶奶从来不自己提前吃饭的,即使是锅里没什么东西可吃,也等到一桌人坐齐再一起吃。
爸爸担心奶奶病了,便走进房间看看她。叫两声妈不应,才确定奶奶已在睡梦中去世。
一家人顿时伤心不已。心里都纳闷,奶奶看起来无病无痛。
前几天还叫爸爸看到有黄荆砍两担回来晒干,有空烧成灰做碱水,做灰水糍,或者黄糍吃。
伤心归伤心,肚子饿了还得吃饭。吃饭的时候,发现奶奶做的菜并没有放盐,一点味道没有。
爸妈想不出什么原因。那一晚猫头鹰在院子那棵树“咕咕咕”叫了一晚,时不时还听到老人的笑声。
梁玉珍记忆犹新,她有时害怕夏天,除了害怕它漫长,还害怕猫头鹰整夜整晚地叫,弥漫一层宿命的哀愁。
奶奶去世不久后,婶婶就提出分家,起因只是晚饭过后她跟妈妈因为洗碗的事常吵架。
以前家里家务都是奶奶做的。
现在晚上听到猫头鹰叫,她还害怕丈夫鬼魂回来。虽然知道丈夫不会害她。
但大半夜看到一个冷冰冰,煞白的魂魄游荡,还是心有余悸。
晾好豆干,她决定到镇上走走。她有点想念邵东阳。
她带着一篮子野菜,踏上去小镇的道路。
她来到邵东阳宿舍楼下,知道邵东阳还在上班。
天气实在太热,她花一毛钱买了一条冰棒,在一棵大树下慢慢舔。
看到有人出出进进,她小声而有礼貌打听邵东阳,知道邵东阳没有外出,她很高兴。
可能是有人把消息告诉邵东阳,邵东阳很快回来宿舍,看到梁玉珍来找他,喜出望外。
他看看西周,除了树上的知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并没什么人。
他赶紧带梁玉珍回屋里。他说我今天要值班,趁午饭后休息,咱好好聚聚。
他抱着梁玉珍,尽管两人都很热。
“天气太热了。”梁玉珍说。
她想提醒邵东阳该先洗个澡。她走了两小时山路。
邵东阳打开电风扇,正对着梁玉珍,梁玉珍顿觉无比凉快。
“把外衣脱了吧,今天怪热的。”邵东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