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的机会,”洛青岚打断他的话,问,“你让我来这里,应该不只是说这些吧?”
这里不是皇宫,而司寇彦晞虽没有穿龙袍,却是一身明黄的装扮,像是褪去外袍的中衣,头发也有些微乱,看来多少有几分狼狈,或者说,用仓皇来形容更贴切些。
司寇彦晞微愣,转身背对着她,“你不该这么聪明的。”
“出事了?”洛青岚想坐起身来,无奈全身僵硬着,动不得,只能急切地问道,“北辰烨他怎么了?”
他今夜失约,是不是……
司寇彦晞的冷笑,打破了她可笑的幻想。
“他能有什么事?他好得很呢!眼看好事将近,将要迎娶红纨将军,后院还藏着你这么个美人,为他怀了个孩子!”他凑近她,狠狠地攥紧她的下巴,沉声道,“你说,他能出什么事?”
洛青岚放下心来,司寇彦晞见她模样,俊美的容颜闪过沉痛和自嘲,“你担心他,为何不问问我?曾几何时,你也是本皇大红花轿抬进宫的妃,难道本皇,就一点没让你动心?”
“司寇彦晞,你怎么了?”洛青岚蹙眉,“又醉了?”
他苦笑着摇头,“本皇没醉,这次没有,上回也没有……罢了,不说这些,你好生休息吧,本皇明日再来看你。”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带我来这里所为何事,这里不是皇宫,而你刚刚的情绪也不对,司寇彦晞,你到底意欲何为?”
“你问本皇到底想如何,倒不如去问问北辰烨,他到底意欲何为!”他突然就发起脾气来了,抬脚踹翻了木凳子,烦躁的扯下床帐子。
她没见过这样的司寇彦晞,记忆中他是举止得体的谦谦君子,还有几分纤尘不染的出尘气息,而非眼前的模样。
“你送我回去,或者叫他来,我就问他。”她认真的说,好久不曾见他,京中之事她一概不知,与世隔绝了一般。
“你想走?”司寇彦晞发狠的砸向床沿,大吼道,“门都没有!”
她不知她怎么就激怒了他,只是不悦的说:“你小声些,吓着宝宝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怒气竟然真的缓和了不少。
“羽衣,本皇无意伤害你,带你来也是迫于无奈,是北辰烨逼我的,他要本皇的皇位,还要赶尽杀绝,一心想着让那个不知哪里来的伪皇子登基!”
司寇彦晞说着又激动了,“本皇不允许,司寇家的江山,决不能旁落!”
与虎谋虎皮
司寇彦晞说着又激动了,“本皇绝不允许,司寇家的江山,决不能旁落!”
洛青岚面色陡然一冷,“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担心北辰烨功高震主,上回才会在押送的粮草中动手脚,和夜国私通,想要他有去无回?”
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司寇彦晞显出些愧色,“羽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非本皇,不知这高处不胜寒……”
“北辰烨他可曾图谋过你们司寇家的江山?”她不愿听他冠冕堂皇的话,只信心中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父皇数十载忍气吞声,韬光养晦训精锐骑兵,如今让位于我,便是期盼本皇能护我司寇家山河,子桑家族已除,定北侯的势力更是锐不可当,他若心怀不轨,本皇岂不是要辜负父皇重望?”
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狠绝,“出兵夜国,就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本皇暗中已经和夜天祁定下盟约,不管此战胜负,两国百年修好,也达成了共识,削弱定北侯势力。”
“可是你这么做,当真不觉得愧对百姓,愧对你坐下的龙椅?”
唇亡齿寒,北辰烨于司寇彦晞的江山有威胁,是他眼中的狼,却也震慑着周边诸国,是他们眼中的狼。
夜天祁岂是良善之辈,司寇彦晞与他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
“本皇为江山社稷,所做之事问心无愧。”司寇彦晞说,再不是曾经的闲散淡薄十七太子,而是个利欲熏心的王,诡计多端的王。
“你可知,若非我……”洛青岚无奈的垂下眼,道,“我会杀了你。”
“是啊,本皇以前还真有些怕,不是怕你杀了本皇,而是怕,你恨我。”
“不,我不会恨你。”洛青岚记得,流风就常说,无爱无恨,她要恨,便也只能是对北辰烨。
司寇彦晞却会错了意,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本皇就知道,你心里总还是记着本皇的。”
“司寇彦晞,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