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言笑着将羹匙送到周公的厚唇上,堵住了他想说的感谢话,叹息一声道:“四哥,我就是怕那个子瑜会多嘴……”
豳国王宫大殿上,武庚“哐当”将杯子摔倒地上,愤恨道:“他们有没有把我这个豳王放到眼里,三番五次伤害我的女人,真是忍不下去了!平林,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去京城要人!”
平林和子瑜一起叫道:“大王!”
武庚狭长眼眸中射出骇人光芒,他阴森森道:“这个时候你们还要劝说?我的女人在京城受苦,挨了刺客一剑,她在流血!在流泪!在等着我前去搭救!我却坐在这里,像个窝囊废一般,等着那个所谓的一年之期,我傻不傻啊。即刻动身!”
平林扫了子瑜一眼,眼光凌厉,子瑜见武庚如此反应,额上见汗,忙上前一步道:“王,我临行前见了公主,见她气色还好,应该没有大碍,据说当时周公上前替公主挨了一镖……”
“咔嚓”,武庚劈断了桌案的一角,他暴虐地道:“我的女人居然要他来救!当我是死人啊!听说他非常怜惜公主,公主也心疼的要命,两个人倒是情深意重的哈……”
平林见武庚盛怒之下,说话就有些不太中听了,他上前一步道:“大王,去京城看望公主也是应该的,只是周国并没有传递诗言受伤的消息给我们,我们贸然前往,师出无名。再者周公替诗言挡下生死一镖,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理当感谢,如果前去责备,只怕把诗言和周公都推得更远,到时就得不偿失了。请王三思!”
武庚听着平林的分析,胸膛起伏着,思量片刻道:“来人,备马……”
这时一个侍卫走进来,呈上木简,武庚看罢,仰天大笑,“如今都见我豳国初建,根基未稳,想来试探一番,薄姑国下了战书,约在三日后,要与我国较量一番,我正愁一腔怒火没处可撒,来得甚好,甚好!”
平林和子瑜一起拱手,“大王威武!”
子瑜道:“大王,我亲自请缨,与薄姑一战,但请大王坐镇王宫,为我军助阵,否则,军心不稳啊。”
武庚思忖着,看向平林,“右相,即日起派你出使周国,带着上好药材,前去探望一下朝歌公主,顺道‘看望,看望’救命恩人周公!”
平林见武庚咬牙切齿地说出看望周公,便知他对周公已然心生不满,当下应了就去准备。
周公苑的寝房里,周公正坐在床上,康叔仔细检查伤口,上完药,周公慢慢穿上衣服。
康叔一边收拾着,一边道:“四哥,这才几天啊,你的伤势已经渐强,也不知道是你体质好啊,还是我医术高呢。”
周公一边穿衣一边笑:“你的医术高,这个毋庸置疑!”
康叔看着周公红润的脸庞,笑道:“这有佳人相伴,殷勤伺候,心情就好,心情一好,这伤势自然不药就愈啊。”
周公含笑睇了一眼康叔,“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少在这里看我笑话。”
康叔委屈着满月脸道:“这人就不能说实话啊,四哥,要不我告诉诗言,就说你身体渐好,不用她每日过来探看,也不用她亲自喂药,如此她便也不用劳累了……”
康叔话还没说完,周公忽地就扑倒在床上,哼唧着道:“八弟,我怎么伤口又疼了呢,你宅心仁厚,再帮我看看。”
康叔傻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四哥……你……不用如此吧……哈哈……”
周公红了俊脸,低声道:“好了,别笑了,我也是想早点好,你没看这几日召公忙得来看我的时间都没有吗,事情太多。”
康叔正要接话,听得门外传来丫环的招呼声:“朝歌公主来了啊。”
诗言在门外柔声道:“嗯,你家主子怎么样了?”
康叔纵是近日常与诗言接触,但是一听到诗言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他低声道:“四哥,这朝歌公主也太媚了吧,每次叫我康叔的时候,我身上都会麻好久,她娇滴滴叫你四哥时,你都怎么忍得啊?”
周公俯在床上,胸膛起伏着,低笑出声:“习惯了就好,你还不出去?”
康叔见周公下了逐客令,翻了翻白眼,赶紧向门口走去。
门“吱呀”开了,一身紫衣的诗言走进来,盈盈一笑:“康叔!”
康叔抖了抖,诗言便向床边走去,问道:“四哥,今天感觉怎么样?”
康叔不自觉地挪动脚步,想看周公如何应答,却在接到周公凌厉的一记眼光后,狼狈逃走。
周公侧身躺着,看向诗言,笑道:“好了很多,如今可以侧身躺着了,你的伤呢?”
“我的也正在好转,”诗言在床边坐下,笑着道,“百灵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她说想来看看你,好吗?”
周公赶紧轻咳几声,虚弱道:“我身体还未好,怎么可以见外客,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