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说,凡人们已经重新造好了新的船只,打算再度扬帆出海。
&esp;&esp;浮柔岛是美好的仙境,但仙人生活的地方,终究不适合他们。
&esp;&esp;“我们凡人并不是摇尾乞怜的鼠辈,我们也有骨气!从前皇帝和官僚欺负我们,现今——”他本想破口大骂,顾忌着公孙琮也是修士,硬生生忍了,“总之我们是一定要走了。哪怕这个世界没有一块土地可以供我们安身立命,我们也要守住尊严。”
&esp;&esp;“那么,你们打算如何对付海妖?”
&esp;&esp;他拿出了一把长剑,那是云墟真人耗费千百年打造出来的本命剑。
&esp;&esp;“掌门仙人是个好人,他……今日把我们村长叫去,给了我们这个,说我们拿着剑,就不用害怕一般的妖魔了。”
&esp;&esp;公孙琮双手颤抖的将剑接过,从剑上她感知到了云墟真人的精血,那是濒死修士从心尖取出的,凝着着他半世的修为。
&esp;&esp;后半夜,云墟真人死去的消息传开,整座岛乱成了一团。
&esp;&esp;公孙琮担心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esp;&esp;不知是谁将海妖放上了岸,她和其余的弟子一起拔剑抵御。别的弟子忙着结成剑阵,而她则是想起了祁峰山下的村庄。
&esp;&esp;不知为什么,海妖进攻的重点竟然是祁峰。它们舍弃了堆满了灵宝的明溯谷和云墟居住的摄峰,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涌向凡人的定居地。公孙琮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劝说身边的同门和她一起赶去祁峰救人,然而面对着数目庞大的海妖,即便是最精锐的内门弟子都被吓得差点握不住剑。
&esp;&esp;公孙琮没有办法,御剑飞向了祁峰山巅——居住在那里的乐和是最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赶过来救人的亲传弟子。而当时的公孙琮还不知道云墟闭眼之后亲传弟子们便在摄峰师父的尸体前打成了一片。混战中不知是谁使出了杀伤极强的法术,漫天都扬起了烟尘。
&esp;&esp;在烟尘中,公孙琮看见了多日不见的宁润娘。
&esp;&esp;当她在往山顶飞去的时候,宁润娘恰好从空中坠落,她们短暂的擦肩。
&esp;&esp;一瞬反应过来的公孙琮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调转飞剑的方向试着救她,这是她又由谁来处决他?……
&esp;&esp;阿箬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墓穴最深处,拦住了聆璇君砍向蜃怪的剑。
&esp;&esp;“你不舍得祂死?”聆璇君因阿箬的出现而从之前那种悲伤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疑惑的看向了阿箬,确认她四肢完好也不是旁人假冒之后,他收起了剑。
&esp;&esp;“不是,”阿箬看向了眼前那丑陋的怪物,“但如果就这样把他杀了,五百年前的旧案便永远也说不清楚了。”
&esp;&esp;蜃怪吐出了一根触手刺向阿箬,被聆璇君干脆利落的直接用剑气斩断。
&esp;&esp;“你找到的真相是什么,说吧。”他相当有耐心的摆出了聆听的姿态,又顺着阿箬看向了她身后那团漆黑的暗影。“这是什么?”
&esp;&esp;“是蜃。”阿箬回答。
&esp;&esp;这一团凝聚出了女人身形的黑雾,阿箬一直以为是宁润娘的亡魂,可实际上这应当是当年吞食了宁润娘的蜃。蜃的元神与宁润娘的残魂融在一起,成了此刻阿箬面前的这个东西。
&esp;&esp;“那么,他是谁?”聆璇君指着那只方才与他缠斗了许久的妖物,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不过他倒也不恼,只是饶有兴致的向阿箬询问。
&esp;&esp;“是乐和。”阿箬以一本正经的严肃说出了这句无比荒诞的话。
&esp;&esp;
&esp;&esp;乐和之所以会成为蜃怪,是一种名为“蝉蜕”的药在起作用。
&esp;&esp;蝉蜕便是他从金母手中求来,原本用于救治云墟真人的灵药。
&esp;&esp;人们都以为当年是他心怀不轨的师兄调换了丹药,害死了云墟。实际上那药一直在乐和手中,根本就没有人有机会将其掉包。
&esp;&esp;是云墟自己拒绝了这药。
&esp;&esp;须发皆白老态毕露的他躺在病榻上问自己过去最器重的徒弟,“依你看,为师纵然熬过此劫,飞升成圣可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