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旻笑得更甚了,难怪有点歪呢。
蔺征西看着晏旻说:“走吧,我们先去吃早饭。晏旻你在北京生活时间长,帮我们推荐吧。”
晏旻还没来得及说话,蔺中杰就开口了:“小晏在北京生活的时间应该不如我长,我带你们去吃炒肝儿、喝豆汁儿。”
蔺向东说:“从小就听爷爷说北京的豆汁儿,今天一定要去尝尝。”
蔺征西跟晏旻解释:“我爷爷中学和大学都是在北京上的,他对北京很熟悉。”
晏旻压低了声音:“真要喝豆汁吗?我吃不太习惯。”他到北京后不久,慕名去喝过,也不是不能吃,毕竟他可是吃臭鳜鱼长大的,但真的没法喜欢。
蔺征西笑着说:“你吃不习惯的,那多半是味道不咋地。一会儿去了咱们点别的。”
这顿早饭自然吃得笑料百出,除了晏旻和小悦然,其他人都点了一份豆汁,但也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喝完,其他人不是一口喷,就是喝一两口就放弃了。
他们没法理解,这么难喝的豆汁儿,为什么老爷子会心心念念大半辈子,唯一能解释的,大概只有乡愁了吧。
吃完早饭,蔺征西打了出租车,陪着祖父去重游故地。
老爷子以前住过的四合院已经成了大杂院,没了从前的痕迹,不过他就读的汇文中学以及清华大学依旧生机蓬勃,让老人家热泪盈眶。
晏旻才知道,原来他们一家子都是学霸。
逛完回到饭店,蔺征西赶紧让工作人员帮忙再订一张去泰安的火车票,回应的结果是没票了。
蔺征西一听就急了,后悔没有早上回来就订票。
好不容易才见上面,晏旻还答应陪自己回老家,要是因为买不到票而去不了,他会后悔死的,所以思来想去,他决定和晏旻租车前往泰安。
晏旻得知情况,摆手:“不用租车,我买站台票上车,去车上补票就行。我有时候没买到票也是这么干的。”
蔺征西担心补票没座位,站着辛苦,坚持要租车,晏旻说:“还是别租车,路上不安全,坐火车更安全些。”
蔺家人得知晏旻要跟他们去山东玩,虽然觉得意外,但也很欢迎,他们都是很传统的中国家庭,认为晏旻独自在外过年太冷清。
当晚,他们挤上了北京去上海的列车,尽管明天就过年,今天赶着回家的人还很不少,虽不至于挤得水泄不通,但还是有很多无座票的旅客。
蔺征西本打算跟晏旻轮流着坐,但看到一对在北京看病返回家过年的父子坐在他们旁边的过道里,便将座位让给了这对父子,自己和晏旻跑到车厢连接处的门边站着。
北京到泰安总共四百多公里,这个时候火车还没提速,纵使他们坐的是快车,也才60公里的时速,所以几乎要坐一整晚。
“早知道就买两个马扎了。”晏旻笑着说。
“对啊,失策。我以为咱俩换着坐就可以了,没想到会这样。”蔺征西有些抱歉地笑。
车到廊坊的时候停靠了,停车时间仅有两分钟,晏旻见上车的人不多,便快速下车,在站台上买了两份报纸。
蔺征西在车上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上不来车。
不过晏旻还是赶上了。
蔺征西问:“你想看报纸?”
晏旻打开报纸,快速浏览了一遍,见没什么重要新闻,便将其中一份递给蔺征西,说:“给你,一会儿咱们可以用。”
过了天津站,又上来了一些人,车里越发拥挤了,不过他俩占的位置一直没开门,还算宽敞。
等车子启动之后,晏旻便将报纸铺在地上,对蔺征西说:“我们坐地上吧,不然下车腿就废了。”
蔺征西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垫就那么席地而坐的也不少,入乡随俗,便挨着晏旻坐下了。
晏旻看着蔺征西,他的衣服一个褶子也没有,典型的精英打扮,在人群中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他毫不嫌弃地跟着自己坐在地上,便不由得微笑了起来。
火车有节奏地“哐当”响着,车身摇摇晃晃,就像儿时住的摇篮,令人放松。
蔺征西以为自己睡不着,事实上,他很快就靠着晏旻沉沉入睡。
蔺向东看弟弟一去不返,有些不放心,借上洗手间的机会出来找了一圈,最后在门边看见了蔺征西。
他那有洁癖的弟弟与晏旻坐在地上,头碰头互相依偎着,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