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大喜。原来是过敏性哮喘。找到病因就好治了。
我转身对太监道:“拿笔墨来。”太监应声出去,须臾捧了过来。我起身坐在书案上,挥笔写了方子,交给太监道:“照方抓药。”见太监转身欲走又道:“太子房中所有有毛的东西都要拿走。包括那张虎皮。”
太监惊道:“为何。”
我笑道:“太子的病就是因此而起。把这些病因去了。再将我开的药服上一周,自然会有效果。”
太监依言叫来几个宫女,把毛皮收了去。
我也起身告辞出来。
走到房外,只见阳光明媚,不觉已快入夏了,回想来到这个时空,已有几个月。这其间经历的事,经过的人,给我留下的又岂是伤痛或是快乐可以说清的。
举步向前行去。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只见花丛中跑来一位俏丽的妙龄女子,忙侧身让到一旁。她见了我,向太监问道:“贾恢,他是谁?”
前面引路的太监道:“郡主殿下,他是给太子看病的洪都解元张好古。”
我忙躬身道:“给郡主殿下请安。”
郡主略点了点头,又飞也似的跑了。我跟着贾恢穿过曲折的回廊,到了宫门前,贾恢将一大包赏银递给我,带着笑意道:“张大夫,这是今日的赏赐,若是太子殿下贵体康复,还有重赏。”
我忙从赏银中挑了两大锭,悄悄塞到贾恢手里,躬身道:“多谢公公。”
贾恢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推回我手中,轻声笑道:“东宫里不兴这个。”
想不到这太子宫里的太监,倒比朝堂之上的官员要廉洁得多,由此可见太子的人品当在众人之上,与外界传闻并无二致。
我看着他的目光登时多了几分敬意,急忙拱手道:“多谢公公提点,小民懂了。”
贾恢敛起笑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铁中原刚刚抵达京城,得知父亲病重消息,不及休息,急急进了宫,先往父亲的寝宫走去,一边问太监道:“大夫来过了么?”太监躬身道:“回禀皇太孙,是一位极年轻的大夫,来看了病,开了方子,又嘱我们撤去皮毛,方才走了。”
铁中原急步迈入太子宫中,到父亲床前探视,一边问道:“父亲可好些了,”太子睁开眼,微微笑道:“刚服了煎来的药,好些了。”
铁中原闻言大喜,见父亲背后靠着厚厚的被卷,忙道:“这是为何?”
太子道:“是张好古嘱我这样。”
一旁的贾恢言道:“张大夫本是洪都解元,生的眉清目秀,言语有礼。”
铁中原点了点头,又坐了一回,见父亲神态倦怠,急忙告辞出来,走到树荫下,伸了个懒腰,张嘴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正要向前走,忽听远远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铁哥哥,铁哥哥。”
铁中原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雍容华贵,模样俏丽的少女正朝他飞奔而来,不由苦笑了一下,见她跑近了,欲扑入他怀中,忙闪身躲过道:“玉真妹妹,你来做什么。”
玉真嘟起小嘴道:“哥哥,我来看你不成吗?”
铁中原笑道:“你没看哥哥很忙吗。”
“再忙也要陪妹妹出去走走,你这几日不在,妹妹想念得紧。”
铁中原见她这样直言不讳说出,不禁苦笑了一下,轻声道:“哥哥还有许多正事要办,不如等下次吧。”
玉真闻言急道:“哥哥每次都说下次,上次到江南许久,也不带妹妹去。”
“哥哥是去江南查访民情,带着你如何使得,况且妹妹千金之体,也受不得风餐露宿之苦。”
玉真嘟着嘴道:“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你也是万金之体,尚且可以离开京城,四处游历,妹妹又有什么苦吃不得。”
铁中原心中有事,不想和她纠缠下去,皱了皱眉,正想借故遁走。身后一人笑道:“看她这些日子想你都想瘦了,你便陪她到御花园走走吧。”铁中原回头见到一位年约四十来岁,衣饰华贵,风韵犹存的宫装女子,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彩女宫嫔,忙躬身施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女子轻启朱唇,淡笑着道:“不必多礼,去吧。”
铁中原无奈,只得躬身道:“是,娘娘。”转身带着玉真去了,走到御花园中,玉真兴高采烈,拉着他的手,不住地问他江南的风土人情,又抓着他的袖子一路飞跑,铁中原一直轻蹙着眉,也不答话,由着她笑闹。这时玉真忽然低下头,指着他腰上那半块玉佩疑道:“哥哥,你这玉佩是从哪来的,另外半块呢?”
铁中原低头一看,却是那日在杭州城得的半块刻着飞龙的玉佩,另半块现在孟浩宇手中,心中一动道:“这块玉佩,是一个朋友送给哥哥的。好看吗?”
玉真早伸手从他腰上解了下来,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好一会才道:“是什么朋友,为什么送半块玉佩给你,另外半块是不是在他那里?”
“是哥哥一个过命的好朋友,这玉佩象征我们的情谊。”铁中原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见玉真依旧拿着玉佩不放,急忙到她手中轻轻取回来,随口哄她道:“你若是喜欢,哥哥下次去江南,给你买一个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