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沉默了片刻,“算了,将那两个废物流放到北疆。”
“啊?”充恒有点诧异,“流放?”
“王滇不让杀。”梁烨轻蔑道:“免得让他抓住把柄又跟朕闹脾气,难哄得很。”
“哦。”充恒瞥了一眼自家主子满是红痕的脖子,疑惑道:“主子,宫外蚊子这么多吗?你脖子上被咬得全是包。”
“……嗯。”梁烨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这时候的蚊子凶。”
“我这儿有艾叶香囊。”充恒从怀里掏出来两个香囊,不舍地给了他一个,“我媳妇给我的。”
“康宁宫每年都给底下的宫女太监们发。”梁烨无情地点破了他。
“不一样。”充恒骄傲地给他看自己手里的那个,“我这个她亲手绣了荷花。”
梁烨挑了挑眉,伸手就将他手里那个拿了过来,上面果然绣着朵浅色的荷花,确实是谈亦霜的手艺。
“主子你还我!”充恒有点着急地从墙上跳下来要抢。
梁烨灵活地躲开,故意逗他,“朕瞧着这个好看,朕的了。”
“不行!主子!”充恒急得眼睛都红了,偏偏梁烨身手又比他好,总让他抢不到,他急得围着梁烨团团转,最后扯着他的袖子都气出了哭腔,“哥你还给我!”
“出息。”梁烨将那小香囊扔回了他怀里。
充恒宝贝似的将香囊上的雨水擦掉,小心翼翼地放进衣服里,抬起头来气呼呼地瞪着他。
梁烨懒洋洋地冲他笑,充恒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闷声道:“那小孩儿最近生病了,吃不下东西,大夫去看了也没用,主子你拿个主意。”
“知道了。”梁烨道:“这几天少去康宁宫,在黑甲卫好好待着。”
充恒转过身来委屈又不服气地看着他,“为什么?”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梁烨拿着伞敲了敲他的脑壳,“盯紧简凌,滚吧。”
“是。”充恒闷声答应,眼珠子一转,瞅着梁烨没注意,一把攥住油纸伞就想抽走,梁烨手腕一翻,伞从他掌心滑开,他再去抓已经失了先机,反而险些被梁烨诓进泥里。
梁烨手里的伞一转,懒懒地用柄敲了一下他的手腕,疼得他抱住手直吹气。
“拿走了王滇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朕。”梁烨将伞撑开挡在了头顶,“今日雨大,朕明日回宫。”
充恒闷闷不乐道:“主子你怕老太婆对王滇下手非把人弄出宫,却让我进黑甲卫还不让我去康宁宫,主子你偏心。”
“…………”梁烨额头青筋直跳,“你懂个屁,赶紧滚蛋。”
充恒被踹了一脚,捂着屁股委委屈屈地跳上了墙头,“主子你就是偏心!”
说完不等梁烨飞上来踹他,连滚带爬地用轻功飞走了。
梁烨笑了一声,撑着伞慢悠悠往王滇府里走。
等他回去的时候,便看见王滇松松垮垮披着件外袍,靠在连廊的柱子上百无聊赖地看雨,这人闲得眉梢眼角都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意,身上带着同这尘世格格不入的疏离,即便隔着朦胧氤氲的水气都消减不了分毫。
只是见到他的时候目光有些诧异。
梁烨撑着伞站在廊檐外,冲他举了举手里包着热乎糕点的纸包,“吃吗?”
隔着厚重潮湿的雨幕,王滇揣着袖子,冲他露出了个温柔又好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