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多年兵力疲软,于边疆战事之上,节节败退。今岁东离五十万大军就在眼前,而这些人……”
江静檀用鞭子指了下今日处死的将领。
“敌人的铁骑之前,还在贪婪拢权,享受安乐,甚至残害将士。本将杀了他们。”
“你们记住,你们是九州的战士,是九州的英雄,是百姓的英雄,只要你们为国而战,为民而战,没有人可以肆意欺辱你们!”
“他们不在乎你们,有人在乎,上位者欺负你们,我来护!所以,都给我把腰板挺直了,让他们看着!”
“同时,我也要提醒各位,大敌当前,所有为争权夺利时所做的事,来日,都会变成了砍向诸位父母血亲、妻眷儿女、亲朋好友身上的刀。”
这一番话,让那些被欺压已久的将士热血沸腾,有将领愿意为他们说话。有些人觉得脸上一湿,抬手摸去,才发现自已竟然激动得落了眼泪。
而那些立于场中,觉得顶上这一场争权戏码,全然与自已无关的人,皆是抬起了头。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上面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拿他们底下的人来做筏子的日子,也清楚自来争权夺利,都要取一个响亮的名头。
但是今日同样杀掉了很多人的江静檀,却告知以这么一番话。
江静檀站在台前,风吹动她的衣袍,她挺直如松如竹。
这一幕一直到几年以后,到江静檀不在了,仍旧深深印在这些将士的心里。这番话,是以后他们行走在世间的信仰。
“这些公子哥,玩忽职守,扰乱军纪,虽罪不至死,但也必须要罚。”江静檀话锋对准田籍等人。
“若是军中都如他们这般懒散胡来,整日只图享乐,置训练于不顾,他日东离铁骑踏来,大家该当如何,有谁又还手之力?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九州子民惨死于刀下?”
这里的许多士兵是上过战场的,因为伤病退下来,骨子里还有未冷的血,无法想象城门大开的样子,一些人紧紧握拳,目眦欲裂。
还有一些人,虽说他们只是守卫军,京城离边境十万八千里远,甚至许多人来当这个兵,仅仅只是为了糊口罢了。
但也清楚,如江静檀所言,有朝一日,若国门被破。
东离砍在每一个子民身上的刀,可不会过问他们是什么身份,是平民,是士兵,还是皇族?
不会,只因为他们是九州子民,便要国破,便要家亡。
敌方的刀和马,从来不会因为他们是谁而有所犹豫,甚至若真的有一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们这些底层的将士。
“今日拿不起武器捍卫山河,国将不国,而你们改日也必将沦为他人刀下亡魂,”江静檀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光。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数以万计的同伴身死战场,是何等的场面。
“似今日这等,在我军中,乱我军纪,扰乱军心之人——”
“罚!”
“九州将士,当以保家卫国!”
她最后的一句话轻轻的,却很定。
然只片刻之后,满场安静中,无数人高声道:“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声音浩荡,直冲云霄。
“开始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