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老头胡乱的摸了摸眼泪,无助地捶了捶病床的边缘:“这医院,人哪里待得起啊!”
&esp;&esp;他虽然看不清,但好几次护士来催交账,他都是听到的。
&esp;&esp;池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缓缓开口安慰:“爷爷,对陈浮己来说,你现在养好身体才是最好的事情。”
&esp;&esp;池沅拿了把水果刀,坐在边上心事重重地削苹果。
&esp;&esp;没多久,陈浮己就将刚才那个尿盆洗干净了,进来就把它放在了床底下。
&esp;&esp;三个人,就只有池沅偶尔和老人聊几句,陈浮己一直没有插话。
&esp;&esp;等到池沅把那个苹果削完后,陈浮己才看向她。
&esp;&esp;“你出来一下,聊聊。”他看着池沅说。
&esp;&esp;池沅抬眸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削好的苹果递给老人家后,就起身出去了。
&esp;&esp;陈浮己出去的时候,老头拉着他手说了句:“好好跟人家说话。”
&esp;&esp;老头太了解他了,只是看他脸色,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于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esp;&esp;出去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走廊尽头。
&esp;&esp;楼梯拐角处。
&esp;&esp;“陈浮己,我明天没有课,我可以来替你。”池沅轻声说。
&esp;&esp;这么多天了,一个人应该很累,休息一下吧。
&esp;&esp;他靠在楼梯走道的门框上,昏暗的角落没有灯光,只能依稀看到他流畅而有生冷的轮廓线,他指间夹着烟,是刚从烟盒里倒出来的一根,但并没有点燃,只是习惯性地夹着。
&esp;&esp;“帮我?帮我什么?端屎还是端尿?”他话语粗俗直白,丝毫没有在意对面是一个女生。
&esp;&esp;池沅能听出来他心情很不好。
&esp;&esp;池沅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漆色的眼眸,似乎想要从晦涩难懂的眼神里看穿些什么,她说:“陈浮己,你帮过我,所以我也想帮帮你,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esp;&esp;他身上戾气很重,像是他抽的劣质烟那样,又浓又烈,只知道呛人:
&esp;&esp;“谁他妈跟你是朋友?自作多情上瘾了?”
&esp;&esp;“陈浮己,我说过,我们是朋友,如果是钱方面的问题,你可以跟我开口······”
&esp;&esp;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浮己暴躁地打断:“你他妈听不懂人说话是不是?池沅,你以为你自己是救世主呢?圣母心泛滥想拯救全世界?”
&esp;&esp;似乎每次提到钱,他都会翻脸不认人,说话又毒又狠,可能是他觉得,戳到了他想要维护自尊心。
&esp;&esp;池沅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
&esp;&esp;陈浮己将烟叼在唇边,咬着烟头,掏出火机点燃,似鹰般眼神在烟雾中渐渐迷离开来。
&esp;&esp;没吸两口,他没了耐性,干脆拧了烟头,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池沅手心里。
&esp;&esp;“别再来找我,老子没空搭理你。”
&esp;&esp;这一百块是她买果篮的钱。
&esp;&esp;池沅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攥紧了手里的一百块。
&esp;&esp;窗外绯红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耀进来,折射在地上,陈浮己远去的背影,一半入光,一半昏暗,倔强又显得无力。
&esp;&esp;“真倔,死驴。”她蹙起秀眉,望向手里的钱,骂了句。
&esp;&esp;陈浮己刚回到病房没多久,胖子就给陈浮己打了通电话,这次,陈浮己没有挂,而是走到外面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