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叹了声气:“你们或许不知,方贤仪入宫前,中过毒,但方家只有方贤仪一个女儿,执意在方贤仪还没养好身体时就匆忙送她进宫,或许是因为此留下的病根吧。”
原来如此。
冉鸢静静地看着方贤仪远去的背影。
而离去的方贤仪,在走到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却突然扶着一棵桂花树停了下来。
她不要命地咳起来。
零星的桂花飘落,点缀在方贤仪的头顶,让她的面容看起来凄美而又无助。
容雪吓得哭了起来,她拍着方贤仪的后背,神情悲痛:“主子,您这又是何苦呢。”
方贤仪没有回答,但她也没有哭。
她知道,她这一生大概就是如此了。
————
不知为何,方贤仪离开的背影一直在冉鸢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她回宫后,还一直在回想。
以至于和男人用膳时,也心不在焉。
男人知道她今日去御花园和妃嫔们赏了花,所以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冉鸢摇了摇头。
或许是因为她的特殊,所以她能很敏感地察觉到人的情绪,而方贤仪,这是冉鸢第一次和她接触,但萦绕在方贤仪身上的悲痛,冉鸢自下午接触她时便察觉,直到现在都还难以从冉鸢脑海里散去,以至于她自己似乎都受到一丝影响,提不起情绪。
用完膳后,冉鸢也一直郁郁寡欢。
邵湛躺在贵妃椅上,冉鸢趴在男人身上,她提不起情绪,男人也没问,便静静等她愿意告诉他的时候。
直到冉鸢突然抬起头问:“皇帝哥哥,你了解方贤仪吗?”
这话让男人垂眸看向她。
邵湛不知她在想什么,但也知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方贤仪,男人摸了摸她的脸,他想了想道:“朕不了解她,但是当年朕登基时,朝中势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一直追随朕的,另一部分则是一直追随邵缪的,而方家,则是一直站队邵缪,所以当年朕登基后,方家才会急忙送方贤仪入宫,为求自保。”
这便是男人知道的所有。
他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问:“怎么突然提起她?她惹你不开心了?”
“不是。”冉鸢摇了摇头:“只是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很浓郁的悲伤,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如此浓郁的悲伤,有些奇怪。”
邵湛察觉到她似乎受到影响。
他摸了摸冉鸢的脑袋,突然道:“朕打算下旨遣散后宫。”
什么?
这话让冉鸢猛地抬起头。
邵湛漆黑的眼眸看着冉鸢认真道:“朕的后宫里有你一人足以。”
冉鸢不知道男人为何会有这个想法。但想起下午那些妃嫔谈起那些朝臣时的伤感,她知道,那些妃嫔也是愿意离宫的。
对视半晌,冉鸢笑起来,她抱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