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努力都宣告失败,永琪娶知画,成了定局。刚好三天后就是良辰吉日,太后生怕夜长梦多,立刻宣布这天为大喜之日。日子定得这么仓促,连陈邦直夫妇都赶不及参加。太后未雨绸缪,把知画改了自己的姓氏“钮祜禄”,算是过继给自己的侄儿,这样,知画就算是满人了,更成了太后的侄孙,身份何等尊贵!她将由慈宁宫嫁到景阳宫。顿时间,慈宁宫也好,景阳宫也好,全部忙成一团。
太后的亲信桂嬷嬷,带了许多太监和宫女,都赶到景阳宫来布置新房,从院子开始,到处张灯结彩。太监们架着梯子,在门楣上、大树上、围墙上、照壁上……凡是可挂宫灯的地方,全部挂上宫灯,可贴喜字的地方,全部贴上喜字。还有那些彩带彩球,更是挂得琳琅满目。
桂嬷嬷站在院子里,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得意洋洋的嚷嚷着:
“门框上的灰,要先擦一擦!先挂彩带,再挂彩球,中间挂喜字宫灯……太低了!太低了……高一点……不不不!又太高了,低一点……”回头一看,大喊,“翠儿!珍儿……你们麻利一点,围墙上,树上……全部要挂满彩带,等会儿老佛爷要来着!做得不好,我扒了你的皮小邓子、小卓子,你们倒舒服,就站在一边看热闹,怎么不动手?”
小邓子和小卓子,看到这种架势,深为小燕子叫屈,正在敢怒而不敢言,听到桂嬷嬷的吆喝,小邓子就没好气的冲口而出:
“你们那么多人在忙,我们也插不上手!”
“就是!”小卓子接口,“这么多彩带,不怕把人绊个斤斗吗?又不是第一次办喜事,这么夸张干什么?”
小卓子话没说完,桂嬷嬷走了过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大骂:
“讨打!这话是你说的!我告诉老佛爷去!”
小卓子捂着热辣辣的脸孔发呆,小邓子一拉他的衣服:“干活去!干活去……别说话了!挂彩带……”
小邓子抓了一堆彩带,就往小卓子手里塞。小卓子气冲冲的,走开去挂彩带了。
大厅里,也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无数宫女在花瓶上、窗子上、摆设上、墙上……贴着喜字。明月、彩霞也在贴着,两人都气呼呼的,愤愤不平。明月对彩霞低声说:
“这是干什么?当初还珠格格成亲,也没把房间弄成这样。听说,结婚排场比两位格格成亲的时候还要大,这不是给还珠格格下马威吗?”
“就是!”,彩霞撇撇嘴,“不管知画姑娘的家世怎样,不管老佛爷多喜欢,总之,是娶二房嘛!说穿了,就是讨小老婆嘛……”
桂嬷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两人身后,冲上前来,彩霞也挨了一个耳光。彩霞大惊,抬头看着桂嬷嬷,喊:
“你怎么打人?”
“你嘴里不干不净,我代老佛爷教训你!”桂嬷嬷盛气凌人。
“我有什么不干不净?我说的是事实……”
桂嬷嬷一伸手,就扯住彩霞的耳朵,彩霞拼命挣扎:
“哎哟!哎哟!”
明月看到桂嬷嬷欺负彩霞,就扑了过来,去拉桂嬷嬷的手,要抢救彩霞:
“桂嬷嬷!放手!格格说过,不可以打奴才……”
“老佛爷可没这么说过!”桂嬷嬷嚷着。
小燕子早已被惊动,站在大厅门口,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发青。她忍无可忍,冲了过来,一把拉开了桂嬷嬷的手,拦在彩霞面前,大叫:
“住手!谁敢打我的人,就等于打我!桂嬷嬷,你在老佛爷那儿威风就够了,这儿是景阳宫,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
桂嬷嬷赶紧行礼,堆下满脸的笑,说:
“还珠格格吉祥!身子还没好,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这儿的事,有我桂嬷嬷监督着,不劳格格费心!至于教训彩霞,那是不得已,还珠格格也不希望奴才们仗着有格格撑腰,就作威作福吧!赶明儿,新福晋就进门了,老佛爷要奴才跟着过来,免得景阳宫的奴才们没规没矩,奴才只好先提醒她们!”
小燕子一愣,睁大眼睛问:
“老佛爷要你一起过来?”
“是啊!以后,这景阳宫的家务事,格格都不用操心了!交给奴才就是!”
小燕子呆住了。这以后,景阳宫还有她的地位吗?还有好日子过吗?
桂嬷嬷抬头一看,宫女们都在倾听,就挥手大嚷:
“怎么都站着不动?快干活!彩球、喜字、宫灯、彩带都挂起来……”
小燕子满脸挫败,脸色苍白。眼光向里面看,那儿是知画和永琪的新房,从家具到摆设,全部从慈宁宫搬来,件件都是精雕细凿的。她身不由己,就慢慢的走了过去。
宫女们正在新房忙碌着,满室喜气。雕花床上,垂着红色的帐子。珍儿、翠儿是慈宁宫的宫女,这时正忙着铺床。一条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床单,铺上了床。然后是一叠锦被,有的绣着比翼双飞的大雁,有的绣着四季花卉,有的绣着成双成对的蝴蝶……被两人折叠成条形,一条条放在床里。接着,绣着喜字的枕头,成双的放好。然后,是最重要的一件东西,一条白色的、两端绣喜字的“白喜帕”打横铺在红被单上,看来十分醒目。
珍儿吃吃笑着,低问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