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应该是是失恋了。
她想。
她脸上不再洋溢着娇俏笑容,眉目间紧锁着一丝忧郁烦闷。白慕决定找个时间跟她谈谈,又想起上次她什么也不肯说的样子,自己也生出了一点担忧。
这几天的课周凛倒是来得很及时,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这段时间班上上课不认真的现象有所减缓,她上课也自然轻松舒心。
办公室。
白慕拿出刚才课代表送过来的卷子准备批阅。
批得很快,不久中间一张卷子展现眼前,试卷一片空白,只顶端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周凛。笔触十分飘逸,像是德芙巧克力那么丝滑。
适合学医。
这是她的第一想法,随后是有些生气。
她以为他这些天是认真的,可交上来的作业是打了她一个脸,高叁了,他是一点也不着急。又想起之前听说的,想周凛恐怕是少爷出身的,打架逃课丝毫不影响他,从一出身就在罗马的人有何畏惧呢。
索性也不再管他,把他的试卷随手放入批阅过的那沓卷子中。
在你不了解一个人时,千万别通过别人或者谣言来判定他。或许每个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很少人能做到,受人敬仰的老师也不例外。
在后来她真正了解到周凛后她反过来想现在的自己,竟有些讨厌,更多的是愧疚。
不知不觉迈入了初冬,原本有枯叶的树子顶上,现在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随着冷风打着寒颤。
白慕裹着一件棉绒卫衣出了门,天色还尚早,天空如同是被撕裂成两半,光线半明半暗。她突然有点想吃老字号的小笼包,就在前边不远。
等买完东西出来后,她看见有几个人急冲冲的从不远处巷子里跑了出来,边跑边破口大骂,她再一看,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带些伤,有好几个是互相搀扶着跑出来。
她抬眼向巷子口看去,什么也没有,她吐出口气还没转身时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的运动鞋,等那个人慢慢走出来时,她才看清了他是谁。
周凛。
很快他也看到了白慕,她身穿一件白色卫衣黑色卫裤一双白色帆布鞋,显得极为乖巧,手里提着一袋新鲜出笼的包子站在不远处惊讶地看着他。今天的她不再是穿着高跟鞋透着陌生疏离的老师,而是一个活泼生动的少女,周凛想到了很久以前,极寒的雨天,他躲在树下,雨滴毫不留情地打在脸上,手臂上,天边响起低沉闷雷,闪电照亮了他脸上的伤痕,他闭上双眼。过了很久,他感受到没有雨落在身上,但他明明还听见雨声滴滴哒哒碰撞到石板路的声音。睁开眼,撞入了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是她举起雨伞为他遮雨,她也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在浓墨似的黑夜里极为显眼,像是白炽灯打破了黑暗,也打破了他坚固的封闭世界。
白慕早已经到了周凛面前,仔细看了看发现他脸上嘴角处有伤痕,垂下的手也有点点血迹溢出,再一想刚才跑掉的那群人,基本上有了猜想——周凛打架了。
明明说过不再管他的事,可对他打架还是十分不满。
“你又打架了?”
这一声把周凛从那遥远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显然没听到:“嗯?”
白慕对他这不放在心上的态度有些不满:
“你怎么又打架了?”
听见这句话,周凛黑曜石般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暗含期待:
“你记起来了?”
白慕不解:“什么?”
看着她那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周凛又恢复了一脸冷漠:“没什么。”
白慕真的有点无语了,有什么就说啊。看着他一副不想交谈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
“今天让我碰到你打架就算了,下次不能再打架了。你是学生又不是流氓!”
白慕想用老师的口吻教育一下这个叛逆的学生,但他显然不领情,还没等她说完就走了。
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白慕直接在路上打了一辆车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