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粒机械的摇摇头。
她无意间抬眼,目光扫过他的西装外套。
胸口的地方有一大片亮亮的水渍,在灯光下,尤其明显。
虞粒顿时一臊,脸颊滚烫。
她一早抱着程宗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估计蹭了他一外套。
“你衣服…”虞粒尴尬又无地自容,指了指,“被我弄脏了,不好意思……”
程宗遖闻言,低头看了看。
的确是诧异的挑了挑眉,但并未露出嫌弃的神色,他脱着外套,一边说:“不用道歉,一件衣服而已。”
那么昂贵的外套就这样被她糟蹋了。
他却没有丝毫的怨言。反倒还来安慰她。
虞粒的心湖又被撩拨得荡漾了起来。
似乎,正是因为他这无意之举让她有了勇气。
“你…”虞粒舔了舔干涩的唇,“你带过别的女人回来吗?”
程宗遖脱掉了外套,这会儿开始松领带,明明是简单寻常的动作,却被他做得那么勾人。
“没有,你是第一个。”
不知道是真是假,她已经不想深究。
因为她已经潜意识里选择了相信。
“那我…想成为最后一个,”虞粒吞吞唾沫,紧张的问:“可以吗?”
程宗遖将领带搁在一旁,继而慢条斯理的解袖扣,沉吟不语的看着她,带着几分玩味和审视。
刚才还英勇的小姑娘,这会儿倒像个怯弱的鹌鹑,埋低了脑袋:“那个家…我再也不想回去,那样的家人,我也不想再要。程叔叔,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她不安的抠着手指。
犹豫片刻,又说:“我真的很难过,你能…抱抱我吗?
多么聪明的小姑娘。
换了一个这么迂回的方式。
既疯狂又给自己留足了退路,也给他留有选择和思考的余地。
气氛陷入寂静,隔音太好,阻隔了外面的所有喧嚣。
虞粒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凌乱又有力的心跳声,她紧张得腿都在抖。
也是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声,短促得稍纵即逝,可却掩不住那浓烈的无可奈何和纵容。
紧接着,专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程宗遖将她揽入怀,手怜惜的揉揉她脑袋。
明明像是来自长辈的一个关于安慰的拥抱。
可虞粒兀自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因为他已经给了答案。
像是在说————
留下来吧。
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