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娇娇这般为难,席阳也识趣的闭了嘴。毕竟什么也比不上他们娘娘的身体,即便娘娘醒来后可能会后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养心殿方向的喧哗声也越来越大。
那声音就似无边的浪潮般,将榻上的少女包裹,让她的眉头怎么也无法舒展。
她想睁开眼睛,却觉得体内的药力似一只只无形的手,将她一点一点的往下拽。
她就像被困在了一个房间里,明明意识是清醒的,却怎么也出不去。
很显然,这药是温素素特意给她配的。
为的就是让她睡过这场风暴,不沾所有泥水。
可她不愿意!
抬手一遍遍捶打着意识中的镜子,她感觉自己手在滴血,可她没有放弃,因为这一切都是幻境。
所有的痛与忧,都是为了阻止她醒过来。
终于,被她锤打的镜子有了一丝裂纹,一丝、两丝,最后如蛛网般裂开,在她面前彻底破碎。
而她沉入海底的意识也瞬间清醒,让她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的养心殿前,巡防营与帝都守备军已齐齐跪地,向他们的君王见礼。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一步步被眼前的君王渗透的,包括曾持有他们的祁王一脉和安定侯自己。
尤其是安定侯,此变发生之后他曾不止一次想到自家外甥,感慨其忽然告病在家,不随他们闯这宫门的明智。
因为他很快发现,不止巡防营和帝都守备军,连那一众跪在养心殿前的宫人,竟也是当今皇上的人……
也就是说,眼下他们身在养心殿前的所有人,都在圣淳帝的掌控之下。
圣淳帝是不是鸮,又跟所谓的天劫有没有关系,其实都不重要了。
因为只要他们这些人都死在这里,这天下如何,还不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天子说自己不是,那他就不是。
在所有人震惊而又畏惧的注视下,那站在大燕权利中心,随时可以要了他们命的圣淳帝,终于淡漠的开了口:
“太清虽是北夷奸细,满口胡言装神弄鬼,但有一点他说的没错,朕的确是鸮,是你们这群自诩清高的朝臣最看不起的人。”
封无晏自顾自的说着,那双桃花眼中毫无波澜,不觉得喜,也不觉得悲。
而他这般言语与神色,显然已激怒了在场不少人。
尤其是一些清流朝臣,以及本就与他不对付的各大派系。
然而派系之人大都奸滑,最会审时度势,此刻自然不可能第一批站出来。
倒是有中立的老臣不怕死,立刻冷声道:
“皇上既知自己身怀异血,为何还要执迷不悟?这一国天下,岂能落于野……”
见他要口出恶言,颜江几乎是立刻便拉住自己这位老友,希望他不要在此刻出头。
然而老御史过于刚直,竟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愤愤喊道:“这一国天下,岂能落于你等野种之手!”
“亡了,这是天要亡我大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