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黄金便是那位义士所留,望我放下仇恨,替他照拂一众穷苦百姓。老夫也没有什么本事,就这手医术还能造福百姓,所以便在朋友的家乡开了这济斋,不收银两为人看诊。”
他知道那义士将黄金给他,就是不想他跟自己一样意气用事,希望他好好活着。
毕竟乌县令有句话说的对,民不与官斗啊……
然而即便他隐姓埋名,那黄金的消息还是被他收为弟子的小儿传了出去,他虽将对方逐出了师门,可他的日子也再也没有安宁过。
“说了这么多,老夫只是想告诉娘娘一件事,如今的秦郡,乃至整个河中,远比您看到的黑暗……老夫不怪那些信奉青莲教,前来打劫老夫的暴民,只怪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府!因为,是他们生生将大家逼成这样的啊!”
最终,义愤填膺的简老险些晕厥,还是温素素几针下去,这才让他重获清明。
而在下去休息之前,他还不忘提醒萧惜若,告诉他各个县府都有上面的眼线,眼下那些官员知道她来了,一定已以最快的速度开始粉饰自己了。
所以她接下来能看到的,很可能都不是真的了。
然而他说的这些,萧惜若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在她解决这一切的几个时辰里,她的负面收入上已多了好些个陌生的,却对她恨意极大的名字了。
而这些名字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有增加的趋势。
“啧,原本还想隐瞒行迹的,这下好了,都暴露了~”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萧惜若清澈的明眸里满是笑意。
倒是得了前方消息的白芷快步入内,语气十分不悦道:
“那些探子倒是跑得快,不过几个时辰而已,您到了窑和的消息都已经传到府城了。真是急啊,累死了三匹马呢~”
听得白芷此言,萧惜若与楚娇娇在笑,而一旁的温素素却似想起了什么一般,一直闷闷不乐。
不过萧惜若眼下并没有时间关心温素素,而是命白芷召齐了所有人,连夜动身前往了与窑和相邻的另外两个县。
于是在今夜的鸡鸣狗叫声中,又有两县官员人头落地,所敛家财尽数充公不说,连人头都挂在了县衙门口。
一时间贵妃亲临之事传遍三县,一众探子再度马不停蹄。
及至天明午后,几郡郡守已再度聚首,人心惶惶的开始商讨应对之策。
“走到哪儿杀到哪儿,这哪儿是妖妃啊?这分明就是刽子手,是我等的克星啊!”
“余大人,这可怎么办啊?若这贵妃娘娘只管瘟疫,我们还可搏上一搏,可现在呢?她连贪墨也管啊!”
“不是我说,这河中十二郡能有几个不贪不恶的官啊?她这不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么?”
看着一众同僚如此心急,坐在主位上的余高反而不急了。
之前他苦于无法反抗朝廷和萧家,所以只能收敛病患和罪证。
可如今好了,这位贵妃娘娘连仪鸾司和十六骑都不带,却敢明目张胆的得罪河中所有官员。
她要大家死。
难道大家便会让她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