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垂柳堤岸旁,蹙眉凝神的燕珩只觉得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就连他的脚都三番两次的想不受控制的往某一个对他来说讨厌的地方走去。
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癔症,要不然怎么会总是想起那张讨人厌的脸。
拿了两张面具问他意见,结果他一直都没有理会自己的林婉娘顿时不高兴起来,“阿珩,你今天怎么老是在走神啊,我和你说话好几次了,你都没有听见,你在这样,小心我生气不理你了。”
“抱歉。”燕珩伸手摁了摁酸胀的眉心,“可能是今天有些累了吧。”
听他说累了,林婉娘善解人意的说,“这样啊,要是阿珩累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答应了今天要陪你,怎么会忘了。”喉结不自然滚动的燕珩刚说完这句话,眼前就浮现出一个穿着沧浪色月褶裙,髻别珍珠簪的少女正站在灯火阑珊下。
把手中的狐貍面具递给他,又见他迟迟未伸手去接,眉眼一弯的伸手在他眼睛前晃了晃,“喂,你该不会是刚才吃太辣,把你脑子辣傻了吧。”
“可是我不能因为你累了还让你强行陪我,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林婉娘仰起头,握住他的手,很是心疼地说,“阿珩,我和明黛姐那样永远只会为自己着想的自私女人不一样,我会心疼你。”
——
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明黛想到前面摔倒时护着自己的表哥,着急地往四处张望着寻找他的身影,“表哥,你还好吗。”
“表哥,你有没有事。”
不小心滚下了草沟里的周淮止疼得发出一声闷哼,捂着快要摔得成六瓣的屁股,龇牙咧嘴的报着平安,“表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担心她会过来,急忙喊道:“我旁边有太多碎石头了,你先不要过来。”
更恨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要是自己平日间能多锻炼一下身体,也不会在表妹面前那么丢脸。
因为周围太黑了,还是深处在杂草横生,一不小心就会踩空坠崖的半山腰中,明黛也不敢轻举妄动,便说,“表哥,你旁边要是确定安全的话先不要挪动,等明日天亮了我们在下山。”
周淮止想要说不用,掌心和小腿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疼,抬头看天,乌云已是遮住了月亮,这下子别说下山了,怕是连路都看不清。
只能挫败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们那么晚还没回来,晚点姑妈姑父他们应该会派人来找我们的吧。”
“嗯,不过晚上更深露重,表哥你最好不要睡过去,知道吗。”
“明白!”
东方泛白的那一刻,山涧雾气忽浓忽淡,草尖树叶上的露珠被一阵清风吹得滚滚而落。
夜里气温偏低,明黛为了抵抗夜里的山中寒气尽可能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并保持着清醒不能让自己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