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彦愕然望着老祖。
“打断骨头连着筋,总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黎字。人各有志,由他们去吧。明日午时前,该离开的,想离开的,任其带私人财物离开,前事不咎。”说到这里,老人家气势一变,犹如一柄滴血的宝刀,铿锵有力的喝道:“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若再有不利黎家之举,就是黎家死敌,不死不休!”
黎天彦领命而去,余者也都默然散去,悔过崖上只余两小,然后就是玉飞燕跟黎知云。
默立良久,黎知叶跟黎天彦双双来到。
“二哥,为什么要放过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内讧之后,黎家还能剩下什么?”
二老简短的对话之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夜纱渐渐的从四围浮现,初时淡淡的,随风起舞。慢慢的,风拂不动浓黑的夜纱,崖外万家灯火次第亮起,越发显得崖上晦暗不明了。
一道道黑影趁夜从竹城敞开的东门出去,他们每个人走出黎家大门之前,都朝悔过崖方向伏地深拜。
悔过崖上,三老面容肃穆,眼神中透着难以言喻的落寞。黎天彦倒是面色如常,只是两小注意到他的指甲刺破了掌心,握紧的双拳都有血滴落。
寒风沁骨,吹得萧湄心头也极伤感,安静的偎着黎青琰,担忧的打量着老爹。直到黎知云怪异的嘎然笑问:“丫头,知道老祖想干什么不?”
“想杀人。”老老实实的说出心头所想,瞧老祖未置可否,萧湄又小心翼翼的说:“按老祖的脾性,肯定是要尽诛那些内贼。应该是知秋老祖的意思,黎家形势恶化,就遣散一批族人,给黎家保留火种。”
崖顶乍然扬起沙哑的狂笑声,声如铁锥,直笑得声嘶气,黎知云方喘息叹道:“知我者,丫头也!”
早被玉飞燕护住的萧湄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哽咽道:“知云老祖,您生湄儿的气,就打湄儿吧,不要这样子笑,好可怕啊!”
精芒四射的老眼朝萧湄看来,黎知云微摇头叹道:“老祖真想打你,是你让老祖不能再装聋作哑,不能再自欺欺人的混日子。”
“原来老祖已经知道。”黎天彦惊诧的望着知云老祖,猛的伏地请罪:“是彦儿无能,执家无方,请老祖责罚。”两小也赶紧跟在他身后跪下。
虚虚一抬,黎知云扶起黎天彦,喟然叹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爹任家主期间,十年有九年半在边关带兵,在你接管之前,家中事务都是二房跟三房联合管理,两房明里暗里争权夺利,黎家的心在那时候便开始蛀了。我们都知道不妥,后来你知秋老祖才决定让你借离开师门历练,回家族掌管家族事务。”
黎知叶怅然接着说:“这些年你的表现非常好,好到让我们以为黎家的弊病差不多可以根除了。可是,圣心难测,你爹忽然被解了兵权,闲置帝都形容监禁。我们知道情形不大妙,却还抱着侥幸心理,只是我们没想到,火英的出现,将黎家置于风口浪尖。”
似大树将倾的悲凉萧索感觉袭上心头,让萧湄很不舒坦,她带着哭腔说:“天无绝人之路,别悲观好不好?何况,还不到峰断路绝嘛,知秋老祖情况不好也还活着,祖父被闲置也不能说就没有翻身之时。最要紧的,今天老爹突破了,这是大喜事嘛。对了,还有火英嘛,要不我们给知秋老祖送去,借火英突破到灵圣,总不至于还没一点震慑力吧?”
拍小狗似的拍拍萧湄的头,玉飞燕含泪笑道:“傻丫头,你有这孝心,祖婆婆替你老祖领情了。但是火英虽珍贵,却帮不上你知秋老祖呢。”
“那祖婆婆跟两位老祖,不拘哪个先借助火英冲进灵王,再集黎家之力堆一个灵王出来,算上突破灵王指日可待的老爹,黎家并不是毫无威慑力啊!”
“这饼子画得真是诱人呢?老婆子都动心了。”长叹一声,玉飞燕正色道:“宝物虽好,留着也是招豺狼,我看知云知叶你们兄弟俩不拘是谁先借助火英冲进灵王吧。彦儿的情况,我倒还觉得他提升得快了些,不用火英他进阶灵圣的可能性也极大呢。”
黎天彦也附和着玉飞燕的话劝说两位老祖,并信誓旦旦的保证说火英对自己的用处不大,这才让两位老祖改变心意,但他们一致表示应该是实力最高的玉飞燕用火英。
若有深意的扫了萧湄一眼,玉飞燕云淡风轻的说:“罢了,老婆子可不想听人说黎家是牝鸡司晨。”
皱了皱琼鼻,萧湄低声嘟哝:“祖婆婆这是在敲打湄儿吗?”
为活跃气氛,玉飞燕有意说笑:“嗬嗬,听出来了,那祖婆婆就明说了,做了黎家媳妇就要守黎家规矩,对丈夫要绝对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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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主权问题
主权问题不予谈判,粉脸儿一扬,萧湄干脆利落了驳了回去:“才不要呢!黎木头就得什么事儿都听我的,不听话就罚他跪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