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众人都被那般耀眼强光震耳雷鸣刺激的颤抖起来,木元借着玉虚通天殿中雷水之力,强睁双目,隐约看到一轮满月寒轮,一闪即逝,随即是惊天怒吼,气浪澎湃,将所有人都吹了出去。
“好家伙!”
强光收敛,只见程颐脸色惨白,左臂竟然齐肩断裂,满眼都是血色,愤怒、憎恨、厌恶,又带着几分惊惧。
不过那个青衣男子也开始如水纹一般荡漾起来,却见他手腕一抖,一大片冰轮飞舞出去,随即又打出一朵昏黄色的五叶如莲花般的华盖,裹住了木元三人,一下子就撞破了太阳魔宗的护山大阵,硬生生撞开一个缺口。
“这人是谁,这么凶猛,竟然重伤了程颐,还撞开了大阵!”
木元跟周化生都一脸惊骇的盯着水凌天,却见他脸上挂着一丝苦笑,裹住三人的黄叶华盖,飞驰出来之后光晕渐淡,又凝聚成一张白光闪烁的符箓。
此时距离太阳魔宗的冰岛,也不过区区几十里,那两道后来出现的强横气息,一股留在了冰岛上,似乎是镇压游窜的火焰,另外一股,却循着三人追了上来。
“不好,咱们要赶紧离开,被这人追上可就麻烦了!”
三人见状,哪里还不晓得该做什么,都疯狂了一般驾驭遁光,嗖嗖划破空气,拼命的往远处遁逃。
不过三人虽然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但比起后面这个太阳魔宗的长老来,修为还是差的太远,纵然是三人遁法都极奥妙,总抵不过修为上的差距,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被人追在了后面几里之内。
“大家分头跑吧,逃掉一个便算一个!”
水凌天见身后一片紫光红云,风驰电掣一般赶来,须臾之间就拉近了距离,知道若是被追上,自己三人铁定是被一网打尽,一个都逃脱不得!
这次却是小视了太阳魔宗的实力,竟没想到对方还有如许多高手坐镇,而自己方才祭出的符箓,是冰魄宗灭门自己逃出生天时唯一带出来的一件重宝,唤作冰魄道符,乃是冰魄宗的祖师,水孽师亲手所炼,能够凝聚本身分神,但方才一击,耗尽了力量,想要再次动用,需要到符箓重新凝聚足够的灵气,恐怕也要经历几十年光阴。
水灵天招呼了一声,自己径自化成一片滚滚白芒,钻入了北冥汪洋之中。
北冥寒气极重,又有大量的冰山碎块浮沉跌宕,冰魄神光炼到小有成就,就是无形无相的一团,最适合潜行,逃命。
“这倒是个办法!”
木元灵光一闪,周化生也拨转了剑光,剑遁展开,迅疾如风雷,跟木元分开风向。
木元却是将乘龙御风诀展开,飘扬直上,衣袂飘飘,水劲化雾,电劲成龙,就在一片氤氲光华之中,木元脚下似乎出现了一只晶莹闪光的紫色蛟龙,扶摇直上。
追赶三人的这个魔宗长老,却是五大三粗,全身肌肉虬结如龙盘蛟伏,一头长发呈剑指苍穹型,方脸阔口,鼻梁高高,眼光如火,炯炯有神,忽然见三人分头逃窜,却是一怔。
“嗯,方才用一张符箓重伤了程颐的是那个白脸,用的是冰魄神光,那符箓,好似是冰魄宗中的冰魄道符,先追这个!”
此人身形一摆,便欲下冲。
木元见此人竟然舍却自己跟周化生,去追水凌天,脚步便稍稍一顿,盘旋在九天之上。
高空之中,只有天风呼啸而过,被天风吹动的云海,不断变化起伏,急速的穿梭于虚空之中。
“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四大高手坐镇,竟然也被我们搅了个人仰马翻,太不可思议了!”
木元得意洋洋的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冰岛,到处都是火焰燎天,一个白发老者正悬浮在冰岛之上,全身紫光如火,双手打出一道道的印诀,冰岛之上的阵法渐渐收缩,开始压制流窜的地火。
“罢了罢了,虽然没伤着魔宗的根本,总算是一场混乱,也死了两百多弟子,帝陵动乱,地火喷薄,还逃走了一个霍千秋,程颐也重伤,见好就收,太阳魔宗是个庞然大物,我纵然是想动,也是不可能!”
木元转动玉虚通天殿,一片雷水裹住他,爆鸣声起,已经消失在原地。
等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几千里之外。
只是此刻天下之大,木元却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长生宫顶云峰一脉,几近全毁,待己亲厚之人,十不存一,触景生情,近乡情怯,那里仿似是木元心中的一处禁地,心底竟有几分抵触而不想回去。
身下一团五彩云团,拖着木元轻轻摇曳,无意识的胡乱走动,木元无心一瞧,却是到了天都国内,透过厚重的云雾,就见下方人流熙攘,街如白线,却是一处繁华之地。
木元依稀记得,这里自己曾经来过,是当初随药神谷的丹火道人连同缙云华歆途径的凤华城,自己还曾在这里与几人并肩,大战剑齿龙兽,遭遇五阴老祖星云子,一切都恍如昨日,只是今时的木元,再回头看时,却似遥不可及了。
当下悄无声息的落下身形,融入到熙攘的人群中,听着周围嘈杂的语声,眼前各色小吃、衣衫、玩意儿……走马观花一般一一映入眼帘,感受着不一样的人生经历。
“也不知水凌天是否逃出了那人的追踪?”
木元心中仍旧有些记挂,见路边正巧有一个摊子,一个山羊胡须的高挑半百老人,闭目倚墙而坐,在喧闹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安静,在他左手旁,撑起了一杆招牌,上面写的是“紫微斗数,通晓诸天”。
“好大的口气,真是无知无畏,修行界里哪个敢称通晓诸天,反倒不及这路边算命先生了!”
木元见了这偌大口气,心中的小小茫然就被一股戏谑心理扫尽,站在算命摊前,坐了下来。
那老人感应到人来,睁眼一瞧,见木元虽然衣衫未够华美,但举动之间,却有一股洒落修养,当即眉开眼笑,“这位小哥,您要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