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理所当然反着方向往“荣”能给予“枯”的药效上想,判断自己和宋北溟应当是有着某种默契的。
于是他倾身向前,更近地闻着“枯”清凉的药香:“话投不投机不重要,小王爷,您闻着我的药味,也很舒服吧?”
宋北溟感到燕熙的呼吸被夜风送到脸上,嗓子里勾起火,可他不能露出一点的躲闪。他知道宣隐一直在找他的弱点,他一旦露怂便要处于下风,于是冷了声说:“宣微雨,你放肆!离本王远点!”
燕熙在“枯”的围绕包裹中,感到通体舒畅。
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宋北溟理应和他一样,意味深长地说:“小王爷,可是枯需要荣,不试试和我相处吗?很舒服的。”
宋北溟感到要失控,他快要败在这个看起来纯美无邪的男人身上。
可他的强悍正在于越是濒临危险,越能更清醒地逼迫自己。
他敛着息,眼底蓄着隐忍,没有任何闪避地说:“宣微雨,你以为谁都似你一般,轻易败在身体的欲望里吗?”
燕熙略微一怔。
他的自尊心头一次被人如此直白的刺破,他有瞬间的难堪,转而是恼羞成怒。他生气时,就会笑得格外妖魅:“小王爷,你若没有败,何至于知道我败了?”
宋北溟的手指掐入掌心,声音反而格外冷酷:“所以你败给欲望了对么?哈哈哈,多可笑啊,宣状元。你十几年的礼义廉耻白学了?卷子里写的忠贞高洁,都是骗人的?”
燕熙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然露出了难堪的红色。
他这个年纪还没有学会坦然地面对欲望,然而他更恨宋北溟这种劈头盖脸的奚落。他不甘示弱,反而靠得更近,盯着宋北溟的眼睛,轻轻吐气说:“给彼此都留点体面吧,小王爷,愉快地相处不好么?”
宋北溟坐得僵直。
如此近的距离,对方的吐息拂在他鼻尖和唇间,他只要一张口就能把人拆吃入腹。
他握紧了拳,既要忍住把人扒过来的冲动,又要忍住后避的退缩,他凶狠地维持着风度:“宣大人入都以来,一直都在拒绝人,不会与人愉快相处的人是你吧?”
燕熙俯下身来,手肘找个了舒适的位置,搭在了宋北溟的膝盖上。他那么亲昵,却笑得那么纯洁:“宋北溟,你一直在观察我,难道不为此时我主动与你示好而得意吗?你很得意的对不对?所以才想要我难堪……”
燕熙意外地发觉宋北溟的双腿绷得很紧。
他只迷茫了霎那,便猛地意识到什么。
他敏锐地抓住了这段对话最关键的两个字,顿时感到畅快淋漓,他大笑着道:“欲望!宋北溟,你一开始就提到了欲望!可是你弄错了,我对你的不是欲望;但你对我的是欲望,对不对?”
宋北溟看到了自己的溃败,可他不能认输,他在绝境中反扑,也倾身向前,拿手按住了燕熙的手背,叫对方不能躲避。
他在彼此吐息纠缠的亲密里,格外冷峻地说:“你懂什么是欲望么,宣微雨?你主动诱引我,是想要我对你做什么?你说啊,我并非不能满足你。”
燕熙的手背贴着宋北溟的掌心。
宋北溟的温度热得烫人。
这样的热度,燕熙在十天前的夜里经历过。
他们已然离得太近,再近一点便要贴上了。燕熙终于分辨出了宋北溟沉重而压抑的呼吸,也品出了宋北溟身体里熬热的药香,他还闻到了细密的汗热。
燕熙在亲近的进退维谷中,蓦地意识到某种来自雄性力量的威胁。
他从懵懵懂懂到明明白白不过是眨眼的工夫。
然后,猛地往后退。
可宋北溟不肯让他逃。
宋北溟一把捞住了他的脖颈,把人箍回方才的亲近里,宋北溟不再掩饰欲望,而是赤礻果礻果地逼视着他:“宣微雨,要玩么,来啊?我一开始就摒退了下属,你现在才明白我想干什么,太晚了!害怕么?”
燕熙跌落在宋北溟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欲望压制,他涨红了脸,使劲往外挣。
宋北溟凑在他唇边,似要口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