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白没有抬头,只听着他一阵阵传来的闷哼声和挣扎声,昏暗处,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胳膊轻轻颤抖。
测试结束终于结束,瞿白松了口气,担忧地看向阿德,眸中闪过歉疚。
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的魁梧大汉呼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笑容有些邪气。
他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先生,我没事,你别担心。”
瞿白红了眼睛。
在这半个小时里他稍微缓过来一点力气,他嗯了一声,撑着椅子站起来,走过去扶起阿德,将身上的衣服又给他披上,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咱们走。”
他们离开了这间阴暗的地下室,出去的时候重见光明,下了快两天的雨也终于停了下来。
华灯初上,来往的人群鲜活而又真实,两个人看起寻常,互相支撑的身体却轻轻抖动着。
这场测验,最惊险的并非电击带来的痛楚,而是在这种痛楚下如何违反本心地回答那些刁钻的问题。
有人追出来,是负责做测试的那个男人,他说:“我送你们回去。”
瞿白嗯了一声。
对方松了一口气,很快开了车过来,瞿白和阿德上了车。
“药给你们准备好了。”
车子一开起来对方就道:“他们不会怀疑,不用担心我。”
瞿白拧开矿泉水瓶,先把药给了第一次经受检测的阿德,对开车的人说:“蝎子,戏演的不错。”
“那狗贼!”
蝎子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你们受苦了。”
“他让你负责这次的检测,大概对你也有怀疑了,以后小心点。”
瞿白喝了药,拿出兜里迟夏的照片,见它还完好无损,扯了扯唇角,笑了笑。
“有时候越明目张胆就越容易混过去……”
蝎子这么说着,车子忽然一个紧急刹车。
瞿白和阿德往前晃了一下,两人的脑袋都磕到了前面的椅背,阿德还没缓过来,这么一磕,差点昏过去。
瞿白捂着额头抬头,刚要开口,就见蝎子的目光在身后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中紧紧盯着窗外。
他朝着窗外看过去,看到两个人影,他们在右侧的道路上,和众人一样,似乎也被忽然刹车导致的一系列的连锁效应给带去了注意力,
“蝎子。”瞿白暗自呼了口气,声音暗哑:“咱们该走了。”
蝎子的目光留恋而又歉疚,他极为艰难地收回目光,喉咙间酸涩发疼:“嗯。”
车子重新行驶起来,蝎子手背重重地擦过眼睛。
“再等等。”瞿白声音轻轻地:“别急,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知道。”蝎子说:“我要弄死那狗东西。”
“嗯。”瞿白笑得咳嗽了起来。
马路边,葛静怡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目光疑惑地看着那辆突然停下的车子重新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