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问天道:“我会,我帮大哥化装去……”
站起来伸手拉住了李燕豪道:“走,大哥,咱们另外找个地方去!”
他把李燕豪拉出了棚子,大伙儿虽然不解,可都不便表示什么。
寻问天拉着李燕豪离棚子十来丈,到了一株大树后,伸手拿过那小玉瓶,倾出些白色粉末,往李燕豪脸上就抹,一边抹,一边说道:“这是师父特制的易容药,往脸上抹就行了,要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洗把脸就能恢复本来面目,我把大哥拉出来,只为告诉大哥一句话……”
李燕豪道:“什么话,兄弟?”
寻问天道:“师父要我告诉大哥,缘份是躲不过的,有的是长久夫妻,有的仅是一夕之缘。”
李燕豪心头猛地一震,道:“兄弟,你……”
“行了!”寻问天从他脸上收回手,把小玉瓶往草丛里一扔,拉着他就走,道:“让他们瞧瞧去,还认识大哥不?”
谁认识?如今李燕豪的这张俊脸,还是挺俊可是苍白得很,也完全变了另一个人。
棚子里见面,要不是寻问天拉着李燕豪,谁也不敢说他就是李燕豪。
事不宜迟,打铁趁热,李燕豪走了,走得很放心,因为寻问天怕了胸脯,他负责众人的安全,绝不让李大哥有后顾之忧。
就凭寻问天刚才入林,到现在林外负责警戒的那位还茫然不觉这份身手,李燕豪还能不放心?
踏着近四更的夜色,李燕豪一个人又到了西砖瓦胡同。
站在那两扇门前,他有点迟疑,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感受,那倒不是因为他易过了容,化了装。
而是因为寻问天的那句话。
听听,院子里没动静,史翠屏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这儿,他现在简直就希望史翠屏已经走了。
迟疑了半天他腾身越墙掠进了院子里。
他没敲门,是因为这时候敲门,会惊扰人家左邻右舍。
进了院子里看,堂屋没灯,左右那两间,也是漆黑一片,而且,堂屋那两扇门也关得紧紧的。
李燕豪只觉自己一颗心跳得很厉害,他站在窗户下试着轻轻叫了两声。“姑娘,史姑娘。”
屋里马上就响起了史翠屏的话声:“谁?”
李燕豪那颗心又是一阵剧跳,道:“我,李燕豪。”
燕豪—屋里的史翠屏轻轻叫了一声:“你等等,我给你开门。”
很快地,屋里亮起了灯,很快地,堂屋门开了,史翠屏云鬟蓬松,衣衫微乱,站在堂屋门口,忽地,她一怔,往后退了一步,道:“你,你是……”
李燕豪忙道:“我已经易了容了。”
史翠屏定过了神,手抚胸口,吁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说嘛,怎么身材是你,声音是你,脸却完全变了样儿,快进来吧!”
李燕豪跟着她进了屋,进屋灯光下再看,史翠屏脸色苍白,美目微显红肿,床上,锦被虽开,纱帐未垂,那绣花枕头湿了好大一片。
李燕豪心里一阵难受,忙把目光移了开去。
只听史翠屏道:“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早知道我就等你了!”
李燕豪道:“吵了姑娘的觉了。”
史翠屏微一摇头,道:“我根本就没睡。”
李燕豪道:“姑娘……”
史翠屏像是受了什么大委曲,突然一头扑进了李燕豪怀里,痛哭失声。
李燕豪心里一阵难受,没动,也没说话,默默地拥着她。
良久,良久,史翠屏才收住泪声,轻轻地挪离李燕豪怀里,低着头一边擦泪,一边道:“你坐!”
李燕豪默默地坐在了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