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怒喝的突然,李氏眼眸骤红,忙垂头忍住泪意。
见她这副委屈的模样,虞老太太更怒,还想斥责,门外传来嬷嬷惊喜的低呼:“夫人,郑姨娘好似有孕了。”
室内的人皆怔神,一侧的李氏却不顾委屈的惊喜起身,随即犹豫局促的看向自家婆婆。
虞老太太长叹一声,疲惫的摆了摆手,等人离开才叹息:“一个庶出的孩子竟叫她高兴成这样,没个见识,可怜我们知微了,长子竟是庶出,真是乱套。”
本是懒得去理那院的事,但想到日后府中和睦,老太太还是开了口:“那孩子今日回京,苏嬷嬷你代我去接接吧,也算给那孩子些脸面,既然是订了亲的,该去接接的。”
苏嬷嬷领命正要离开,一直端坐不语的虞应战垂眸起身:“今日有雪,路滑不便,孙儿去接吧。”
虞老太太睁开眼眸,心猛地提起,上下打量了下长孙,看长孙一如既往沉稳有余的模样才松了口气,随即自嘲一笑,在府门惯了,瞧她这多疑的,知渊日后也算是那孩子的兄长,去接她入府也算府中给了她体面,点了点头:“路上注意些,晚上留在府中用饭吧。”
点头应是,高大的男人转身离开。
越临近京中,徐嬷嬷便越不安,想到从京中打探来的消息,实在是恨的牙痒痒,虽然不得不承认这能维护表少爷的脸面,但却也为自家小姐不忿,先纳了妾,他们可曾想过她家小姐的脸面?
徐嬷嬷想整理措辞安慰自家小姐,但越想越气的够呛,反倒是看着徐嬷嬷一会叹气一会皱眉的李言蹊哭笑不得的上前安抚:“好嬷嬷,不过是一个妾罢了,表哥待我好,我哪会在意的。”
她可是想的开了,她从入国公府开始便是为了李府和小刀,之前之所以那般失仪大概是因着她对表哥有所期待,可想来如果只是为了李府和小刀,她对表哥没了那份期待一切似乎并不难过了。再说她即便没有经验总知道妾大不过妻的,虽然结果差强人意但至少还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啊。
徐嬷嬷看着自家小姐得意的神色,心中轻叹,她家小姐不懂啊。
不去操心那还看不见的事,李言蹊挑帘去看帘外的雪花,看着看着便听到鸿雁的低呼:“小姐……小姐……国公府派人来接了……”
暗自吐了口气,李言蹊凤眸染上一如既往的明亮,并未疑惑鸿雁磕绊的声音,素手挑帘。
官道尽头,黑马上的男人一身漆黑长袍,容色严肃,肩膀处的雪已经覆了薄薄一层,身后除了随行的一众护卫并无国公府的下人跟随。
重新将车帘放下,李言蹊暗自懊恼,她倒是忘了还有这样一个麻烦在。
看到渐近的马车虞应战并未多言的垂下眼帘,是虞尔下马上前做礼:“二爷课业繁忙,老太太命大爷来接表小姐。”
听到外面的声音,徐嬷嬷面色不大好,但还是下了马车去回话,替自家小姐还了礼,一众人再次前行,一路相安无事,車内咬唇不语的李言蹊才松了口气。
然而等到了国公府的后院,众人整理马车物件时,那一路未曾言语的人却开了口:“都下去。”
跟随而来的李府仆从皆是一怔,徐嬷嬷闻声更是赶忙上前护住马车,强强挤出一笑:“将军这样不合规矩……”
虞应战面容肃冷,黑眸低沉,只是定定的看着马车,众人不动,但下一刻后院便被身着军甲的护卫包围,不过须臾人便都清退个干净。
当院中静寂下来,看着马车内始终没有响动,虞应战翻身下马,蹙眉上前:“喃喃,出来。”
因着他熟稔的称呼,李言蹊愤而挑开车帘,怒意十足的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要让我日后被人唾弃不成?”这里是国公府后院,若被人知道她大概只有投河这一条出路了。
看到她如往日一样有朝气的模样,虞应战蹙紧的眉头稍稍舒展,密信来报,她身边那名唤孔雀的侍女亡故,想她与身边的人一向感情好,忧心她难过一直惦记,现在见了人才彻底松了口气,至于她口中说的……
伸出一只手到车帘前,虞应战定定看着车里的人:“各处都有人把守,不会有旁人,出来喃喃。”
轻哼一声,李言蹊偏就往里缩了缩,然而屁股才挪动两下人就被揽腰抱出,再回神时人已经坐在车外的隙板上了,足下没有矮凳,双腿便悬荡在空中,面前是那人胸膛,推也推不动,愤怒抬头便对上那人的黑眸。
心头一怔,想要怒斥他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想到了孔雀,想到那个总是用浅笑遮掩脆弱的女子,面前的男人似乎也是一样的人。
不过他总是凶巴巴的。
见她含怒的垂下头,虞应战眉头一蹙,抬手将她下巴抬起,倾身靠近,然而薄唇却在那红唇一寸处停住。
李言蹊双颊绯红,双手惊慌的抵着他的胸口,正是羞愤时耳边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喃喃你看,我想吻你,甚至要了你也无人敢阻拦,他护不了你,可我能。”
见他动作停住,李言蹊松了口气,随即因着他的话撅了撅嘴,可她嫁给表哥除了他外也没有人敢唐突她。
凤眸水润,红唇润泽,俯视着许久未见的小姑娘,虞应战喉结微动,艰难的将眼眸从那红唇上移开,抬手为她带上兜帽。
绳结系紧,兜帽外便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再次垂眸时,那红唇仍旧勾人的紧,这一次再难移开眼眸,大手重新抵住她的后脑,再不迟疑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