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侵染臣妻,到底有伤皇室颜面,所以当年周夫人诞下的皇嗣,皇室并不承认,可到底是皇室子嗣,除了未写入皇籍,寄养于右丞相膝下,私下里的礼制却一应俱全,先皇未曾见过幼时的名扬侯,但在名扬侯百日时却送去一支独属于皇室子嗣的玉佩。
他也有,所以一见此玉便知乃皇室之物,而名扬侯表字便是‘擎瀚’。
这玉佩既然是自家小妻子身边人的遗物,那么那名名唤‘孔雀’的侍女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回过神,看到自家小妻子担忧的眉头皱起,嘴角一松,吻了吻她的额头:“无事,喃喃若想知,我查后便告知与你。”
撅了撅嘴,李言蹊靠在他怀中,那时她处境艰难,没有能力分心其他,但现在他是她未来的夫,即便她帮不上他什么,也难免忧心,犹豫来去,向来欢乐的人有些忧愁:“你万事都要小心啊,可莫要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我会怕。”
心头柔软,虞应战眉头舒展:“好。”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的他更珍惜性命了,毕竟他要护着她,疼她一辈子。
一如每日一般,守着小妻子睡熟,虞应战才出李府,然而迈入李府的那一刻,虞应战容色恢复肃冷。
心中有疑,便立刻抬手遣人去查。
须臾,端坐于将军府内书房中时,虞应战看着眼前调查来的文书眉头紧蹙。
当年名扬侯夫人还是外室时所生下的那个孩子竟无人能描述相貌。
虞应战端坐于案前,一侧每日都会过来为好友请脉的薛定海,面容憔悴的收拾着自己的医具,半晌后垂下眼帘:“你若放心,我愿前往淮南一看,我听说……听说她葬在淮南。”
肃容垂眸,虞应战沉声:“劳烦了。”
强强扯了扯嘴角,薛定海背上自己的匣子起身:“不过,我可能赶不上知渊你的大婚了,这里提前说一声恭喜了。”
点头应声,虞应战抬眸,喉结一动,犹豫开口:“你……”
苍白着脸,笑着拍了拍好友的肩,薛定海释然笑道:“你不是个会说安慰话的人,我知道。”
不再去看好友,薛定海转身离开,回身之际面上的笑容都变成了苦涩,是他自己胆怯,未能再与她说上一句话,笃定时候还长,笃定会再见到她,是他自己胆怯了才会这般,又如何好意思要人宽慰,他是个胆小的……
足下不停,薛定海直直的向府外走去,眼眸温热。
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兄长,薛定洲眉目染上担忧,看了半晌,长叹一声,转身迈入书房内。
步入书房,看到端坐于案前的好友,薛定洲轻咳一声,俊颜微红,等了半晌不见那人抬头,又狠狠一咳,然而他咳的撕心裂肺,等来的却是一个砸在胸口的破烂纸符,定睛一看,薛定洲更面热了,别开眼睛,喃言道:“我之前与你说了不能全靠符的,你做什么怨怪我。”
冷哼一声,虞应战蹙眉看向站在门前的薛定洲。
见他看向自己,薛定洲轻咳,踱步上前,话未开口俊颜先红。
这话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开了口就承认了自己的无知,但比起追女子全靠玄学的自己,知渊可是迈出了他难以企及的一步,他要大婚了!
忍住难堪,薛定洲下定了决心,坚定抬起眼眸:“我也想要岚岚嫁给我,你教教我法子吧。”
互相取经的两人现下颠倒了个位置,一个孜孜不倦求贤若渴,一个比刚刚坐的更加端庄气壮。
拉过椅子坐在好友身侧,薛定洲支着额角在案上,抓了抓脑袋看着忙于文书间的好友:“你知道岚岚他爹与我爹政见不合,年前我还能到吴府门前溜溜,可现在岚岚被禁足了,那老牛鼻子明摆着不想我见我家岚岚。”
虞应战在朝堂素来中立,从不参合两方争斗,对于朝中左丞相与外戚一众的斗争却看的清楚,将刚刚来不及处理的文书阅完,瞥见薛定洲抓耳挠腮的模样,肃容沉声:“吴府大公子月前升任正四品詹事府少詹事。”
抓了抓脑袋,薛定洲有些跟不上好友的思路,随即眼眸一亮,他未来大舅子是詹事府少詹事?
面露喜色,薛定洲拱了拱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知渊好生了得。”
詹事府少詹事辅佐太子,当朝太子未立,詹事府的人自是与太傅一般同仇敌忾,太子太傅等人守朝三代与左丞相之族是世交,自然一同敌视外戚,嫡长子入左丞相一派,做爹的是右丞相的左膀右臂,他走不通未来岳父的路子,可同为一派的大舅子还等着他呢。
哈哈一笑,薛定洲转头就走,他从今天起不靠玄学要靠脑子了!
看着那人大笑离去,虞应战冷哼一声,周身的冷冽却舒缓,想到离去的薛定海,眉头又蹙,黑眸幽深,倘若那名唤孔雀的人才是名扬侯之‘子’,那小刀又是谁?
虞应战肃容沉思之时门被叩响,虞尔命人将几个箱子抬入房内让自家爷查看,看到爷看过来,虞尔满面喜悦,打开几个箱子:“爷,您看您吩咐的斗篷,我照着四季都做了。”
虞应战放下手中的文书,抬步上前,黑眸扫过,不悦开口:“怎么没有丝纱的?”
她已经不喜欢短披了,若没有喜欢的样式岂不更不愿穿!
虞尔面上的喜色褪去,得,他家爷对女衫还挺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