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郝林许久后回过神来,失魂落魄的看向铁面人,男人将韩生丢在旁边,鼻息冰冷无情:“是,苻大人有什么想说的话,稍后去了洗砚台,可以慢慢说。”
“原来是这样。”
苻郝林惨笑,看向素娆:“你多久和宫里搭上线的?”
“回京次日吧,我和陆大人他们前后脚到的京都。”
她答得很爽快。
苻郝林又问:“就算你手段厉害,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瞒过所有人,混入宫中。”
宫里有各家的眼线,她一现身,势必暴露。
“谁说要混进去?”
素娆微微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是光明正大走进去的。”
她视线移向那站得跟杆枪似的指挥使。
“洗砚台的人,入宫不必搜检。”
“你先去找了他?”
苻郝林恍然大悟,可他还是不肯相信,“洗砚台只听陛下命令,指挥使更是从不与百官往来,他为什么帮你?”
“那你就要问他了。”
素娆含笑看向铁面人,“影大人,你还是与他说清楚的好,不然他还以为你与我有所勾连呢。”
铁面人冰冷的望着苻郝林,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陛下想保的人你敢动,挑衅君威,罪该万死。”
“真正罪该万死的人是她!”
苻郝林嘶声大喊,“她诈死谋局,欺君罔上,她这样的人,怎么肯对杀父仇人俯首称臣!”
“影大人,她这般害我是想报杀父之仇,可真正害死素奉延的,是那一道昭雪令啊!”
“半死之人,凭何染指六部?”
“陛下要拿他素奉延当刀,清除积弊,想让他死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我不过是侥幸成功罢了!”
“她恨我杀我,难道就不恨陛下吗?”
苻郝林双肩微耸,压抑着愤怒直视铁面人,面目狰狞,余光却瞥向了素娆,“影大人,你和陛下这般轻信于她,终将会养虎为患,反遭其噬!”
素娆眉眼骤冷,松了交缠的手,垂在身侧,凝定的看着苻郝林,人之将死,脑子倒灵光起来。
帝王多疑,这番话真要传到乾定帝耳中,她免不得麻烦。
可要直接打断他……
她斜睨了眼那铁面人,打消了这念头,她这时候动手更显心虚。
没想到苻郝林死到临头还不忘拉她下水,失算了!
心中念头百转,素娆面上却毫无波澜,铁面人静静听完,冷漠道:“说完了?”
“影大人,下官绝不是危言耸听,她……”
“话这么多,去台狱让你好好说。”
铁面人不留情打断他,单手在苻郝林肩膀一捏,顿时裂骨般的力道传来,剧痛让苻郝林一度失声,再不敢多言。
他另一只手抓住宁三,对素娆道:“素大人,他就劳烦你送去洗砚台了。”
“好,指挥使慢走,人稍后送来。”
素娆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