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已经放下了帘子,马车辘辘离开。
都怪那车夫,裴氏越想越气,都出门了,他偏要一两银子说是路上的盘缠。
裴氏就跟他吵了起来,结果人家赶着马车就要回去,还说一两银子太少了,现在要二两银子,若是不同意,他就回去。
裴氏恨得牙痒痒,但此时若是重新赁一辆马车已经不可能。裴氏只得吃了个哑巴亏,最终给了他二两银子方才作罢。
裴氏偷偷剜了那车夫一眼,若不是她,她怎会一大早就受闲气。再看看一行五辆马车,就她那辆马车又小又破,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
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好在一路上还算顺利。
天黑前,车队到了驿站,第二日,便进入江陵郡内。
常落云倚靠在靠枕上,卷起帘子看外面的风景。
出了青州,路上就渐渐荒芜起来。
虽然是官道,但走的车马少了,路就难走起来。
裴氏的马车越发慢了下来,郡王妃有点着急,一队人马全部是女眷,要是遇上劫匪什么,简直不可想象。
最近听说边郡不太平,也不知道这江陵郡的治安怎么样。
心里焦急,郡王妃又催促马夫快一点。又走了一截,裴氏的马就彻底有点跟不上了。
她那匹马原本就瘦弱,加上昨日跑了一整天,今天越发体力难支。裴氏催了车夫几次,车夫心疼马,就越发不忿起来。
害怕马夫半道发难,裴氏只好住口。
常落瑶埋怨道:“也不知爹爹怎样想的,偏要找这样一辆马车,去京城路途遥远,这才过了一天就这样,若是再过几日,怕是走不动了。”
裴氏也正为此事烦心,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是到了江凌郡,要想重新赁一辆马车,花费必然也不会少。
裴氏一时无法可想,又不敢跟马夫抱怨,又心疼银子,心里憋得快要吐血。
好不容易到了驿站,比计划又多出来一个时辰。虽然大家都没说,但裴氏也明显感到郡王妃和少令娘子的不满。
赶了一天路,又都是女眷,安郡王妃便让客栈掌柜将饭食送到各个屋里。
裴氏焦虑的吃不下饭,偏偏晚一点点时候,马夫找到秋痕,说是马可能受了热,拉起了肚子。
裴氏一听彻底傻了眼,原本郡王妃就因为前天来迟了的事情心存不满,如今再要去说马车的事情,也不知道郡王妃究竟会不会厌恶。
裴氏暗暗后悔,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该来,或是死皮赖脸蹭了那扫把星的马车坐。
想到常落云的马车和自己的马车简直是天壤之别,裴氏心口就气堵。
那匹马一看就是好马,体格高大健壮不说,黑棕色的皮毛更是闪闪发亮。哪像自己这匹,皮毛无华不说,还又老又瘦。
但现在,就连这又老又瘦的马都要没有了,裴氏就算有一千个不情愿,也只得厚起脸皮去找常落云。
这么些人中,毕竟她还姓常,她若是把嫡母和妹妹丢在半道上,难道真不怕别人指着她脊梁说她无情无义?
裴氏想好了这一步,心里又有了些底气。
常落瑶知道裴氏要去找常落云,虽然不愿意,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法子。
哪料裴氏刚期期艾艾说明来意,常落云便一口回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