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乔小声说:“我哪有骗你。”
她一顿,补充道;“你只问我什么时候回学校,又没有问我在哪里。”
谢凌云尾音稍扬:“行,那还是我的错了?”
戚乔声音越来越小:“是我错了。”
谢凌云:“知道就好,下次要改,记住没有。”
“嗯。”
戚乔试探着,环着他脖子的手臂不再虚空,落在实点。
一直刻意地保持着距离的头也低了低。
她将下巴搭在谢凌云左侧肩头。
呼吸间,闻到清冽干净的熟悉味道。
阳光透过叶隙,随着他们朝前走,一缕一缕地照在两人身上。
林间的小径,静谧极了,耳中只剩下时不时传来的鹊鸲啼鸣。
一连紧绷了两个月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松了下来。
她心中犹如乱麻,哪怕强撑着,让自己在这两个月没有一刻空闲时间,去思考爸爸的事情,可在一滩烂泥中不停转动的轮毂一旦停止运行,裹挟的泥浆便会重新掉落,挡住前行的路。
戚乔垂着脖颈,像汲取养分的藤蔓,倚在谢凌云肩头。
她的呼吸轻而缓,像狂风时天空一团被吹散的流云,破碎而流离。
谢凌云偏了下头。
“很疼?”他问她的脚踝。
说完,又很快到:“马上到了,再忍一会儿,嗯?”
戚乔换了方向,脸颊朝向外侧,趴在他肩上。
谢凌云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林间静悄悄,风仿佛都在此刻静止。
好一会儿,背上的人身体轻轻地颤。
他忽地感觉到肩头一片湿热。
戚乔低声,哽咽着,啜泣再也控制不住,从喉间逸出来。
“疼……”她努力了,可是还是忍不住,“谢凌云,我很疼……”
谢凌云脚步变得慢下来。
不知是哪棵树的上下夏蝉午睡醒来,知了知了地聒噪地叫着。
可他却只听得见耳畔,小猫似的,压抑的微弱哭泣。
只停顿一瞬,他的步伐又重新加快。
“很快就到了,我叫医生过来。”他低低地哄,“很快就不疼了。”
仿佛奏效,他说完,没多久便感觉到,背上少女的身体的不再轻颤。
谢凌云疾走如飞,穿过层层林木,沿着羊肠小径,熟稔地步入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宽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