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公主眼神灼灼的看向她,用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哦?蓉三公主可认得皇姐?”
聂小川面不改色,笑道:“曾经听人说起,据说美艳无比才艺出众,倒无缘相见。”
楠公主呵呵笑了几声,转开视线,说道:“那真是无缘了,皇姐她几年前暴病而没了。”
死了?聂小川自然不信。如果单说相貌她也不会这么笃定苏香影就是樯公主。但那次夜探听到地那句“公主”让她不得不往心里去。
一个明明活着地人却要被说成死了。那自然是有原因地。看来穆桔公主地这位哥哥正在运作什么大事吧。
车队很快就启程了。聂小川和楠公主一人一车。这次使团半点不敢休息。日夜兼程。终于在三天之后平安到达邺城。
聂小川一直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城市地名字。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有个西门豹治河投巫地故事。就生在邺。只是不知道这里地邺城。跟自己那个所熟悉地那个历史上地是不是一样。
到达城门时。聂小川特意探出头去看。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个结构严谨地城市;采用地是古代常用地中轴线对称地布局手法。有着高大地城墙。宽阔地城门。上面有着明显刚刚清洗装饰过地“中阳门”三个大字。
远远地就看到有人站在城外迎接。鼓乐喧天。显然北齐对这个侧妃也是极为重视地。聂小川没兴趣打量这些北齐地官员。她已经被斜刺里奔出来地一众人拉下马车。
当先扑入她怀里的自然是哭的稀里哗啦的朝苔,顾不得身份礼仪,很快就将她的衣服湿了大半。
而让她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茯苓太子的身影。
“殿下,已经好几天不出门了。”朝苔看出她的疑惑,忙低声说道,一面擦拭泪水。
“可是病了?”聂小川忙问。
朝苔摇摇头,再看那边天鸿的人已经开始进城了,遥遥的看到魏岭从马上回头张望,聂小川便笑着摆摆手,也跟着上了车,向城内而去。
邺城是这位新王未登基前的封地,这里完全是一个新兴城市的面貌,建筑装饰显得绮丽纤巧多采多姿。一路行过去,聂小川也忍不住赞叹,街道整齐宽阔,他们现在所走的这条主大街,宽的可容十多匹马并肩而进,道路显然刚刚洒扫过,四周延伸的各条小街,商户井然有序。
转过一条路口,就来到一条满是官署的街道,听身旁侍卫的议论,这里原是商住区,北齐王登基后,因为这里临近皇宫,便将人迁出改为官署。聂小川兴致勃勃的看着四周,那红红的宫墙隐隐可见。
他们很快就和天鸿的人分开了,停在一处挂着“大叶”旗帜的府第前,而天鸿使团在北齐官员的引导下,继续前行,一直走到街的尽头,拐进北面,那里是几个世族的府第。
聂小川注意到这里已经挂起很多旗帜,大多数没听过,看起来是跟大叶一样的诸侯城国。
院子里古树参天,环境幽雅,已经站了不少侍女,见了她进来纷纷下跪道:“恭迎蓉三公主。”
接着将她带去沐浴梳洗,做完这一切,聂小川急忙去探望茯苓。
在她眼里,这个时代的男子,尤其是气质高雅文静的男子,都是柔弱的被风一吹就会倒的人。
来到茯苓门外,就见两个愁眉苦脸的侍女端着食盒出来。
“怎么连饭也不吃了?”聂小川诧异的问。
见她来了,那两侍女忙跪下幽幽欲泣道:“公主殿下快些劝劝太子吧,已经三天了,这可如何是好。”
病的不轻?聂小川忙屏退她们,推门而进,室内拉着窗帘,光线昏暗。
“殿下?”聂小川定神四下看,模糊看到窗帷处站着一个人。
“蓉儿回来了。”茯苓淡淡的声音传来。
生死劫难之后情人相逢应该是这个样子吗?聂小川皱着眉,她的心里可是充满欢喜的,再没有比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平安更开心的事情了。
怎么茯苓的样子倒是生分了许多?
“你怎么了?难道我不回来才是应该的?”聂小川声音提高几分,且不说前一刻还对自己浓情万分,退一步讲自己也算是力保他平安的功臣,怎么也不该这样冷脸相对,这些皇家贵族子弟,全是让人猜不透的心思!
说着,她跨步上前一气扯下四周的窗帘,顿时满室明亮,刺的人眼疼。
待看清茯苓的样子,聂小川惊呼出声,他依旧穿着那日营地突围时的衣服,斑驳破碎,血迹斑斑,头散着,脸色青白,眼窝深陷,简直换了个人般。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聂小川慌的抓着他的手急声问,却见茯苓只是木了一般,便在他身上狠狠捶了下,“你倒是说话啊!”
这话刚说完,就被茯苓一把拥在怀里,力气大的几乎要把她揉进骨子里,茯苓的头埋在她的身后,很快聂小川就感到脖子后的衣裳被湿透了。
他哭了?
“你怎么了?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平安回来了?”聂小川这才明白他原来是担心到了极致,心里又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