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与聂小川忙向他行礼,窦毅一瞪眼,不悦的说道:“不过李大人怎么偏捡老夫最爱的屏风射?”
李君悄悄看了聂小川一眼,见她低头不语,只得自己上前一步,道:“李渊鲁莽了!请大人责罚!”
窦毅沉着脸扶起他,审视几眼,展开笑颜,说道:“罚,自然要罚,就罚你给我们家当女婿!”
李君一愣。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聂小川这时才起身,正色道:“窦大人说笑了,方才只是情不得已。小川唐突,请大人恕罪!我今晚便携小弟离去,请大人放心。”
窦毅收住笑,瞪眼道:“你敢!我窦毅虽是老实人一个,但还没能被人欺负到随便悔婚的地步!”
聂小川怔怔看向他,忽地眼圈红,拉着李君下跪,呜咽道:“小川不敢。实在是有一事一直隐瞒大人,我们本是北齐罪臣唐国公后人。”
窦毅神色惊异,后退几步,也不扶他们起来,问道:“唐国公?李虎是你什么人?”
李君叩道:“是我祖
窦毅啊的一声。快上前扶起他,仔细端详道:“你的父亲可是李?”
看到李君点头,窦毅眼泪涌出,一把抱住他,大力拍着后背,说道:“我可怜的儿啊!你竟敢还活着!李兄竟然还有后人!老天有眼啊!”
看他的样子似乎与李家是旧相识。李君早已失声哭起来,他想起自己地身世,这些年连个哭地机会都没有,此刻将全部悲愤泄出来,一时间室内充斥着两个男人地呜咽声。
聂小川心有所感,默默地掉泪。
少时,窦毅将二人带入一间密室,仔细询问他们这些年的事,聂小川捡着能说的讲了一遍。见那窦毅并没有多少异色,显然早已知晓了。
“没想到你们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窦毅听罢,又开始掉泪,手狠狠捶在桌案上,“这杨坚明知你们是李家后人,还如此欺辱你们,真是狼心狗肺,枉国公爷当年救他们杨家一命!”
聂小川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地渊源,忙追问。窦毅便仔细讲来。原来当年两国联手对抗大漠骑兵,误中埋伏。是唐国公李虎不顾安危,独身引开围兵,让众人杀开重围,使身负重伤的杨坚之父得到救治。
李君又是一声呜咽,看着自己的双手,痛哭出声。
“我的儿,从今后,再不会让人如此欺负咱们!”窦毅肃容,握住李君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看着二人真诚相视的样子,聂小川心里松了口气,像是解下了一座大山,不管往事是真是假,窦毅这样说算是接受李君了。
“婚事待我回家跟夫人商量,尽快举行。”窦毅说道,忽地冲聂小川施礼,“聂姑娘如此忠胆义仆,请受窦毅一拜。”
聂小川忙跪下,连说不敢。
“至于天鸿之事,聂姑娘万事小心!我会派人相护!”窦毅正容说道。
看来他的确知道宴会上提起地什么和亲,全是狗屁!天鸿国绝对不会允许这个皇后活着进入国境。
聂小川再次拜谢,“小川知道,大人放心!”
窦毅满意的点点头,“能有聂姑娘相助,真是窦毅的大幸!”
李君与聂小川又是深深行礼之后才告辞而去,夜已经很深了,马车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引起一片犬吠。
“他是真的吗?”李君突然问。
车辆里一片黑暗,看不清对方地脸,只觉得李君的手伸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聂小川淡淡说道,“我们是藤蔓,只要有人能依附就可以了,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不可以用。”
李君的手紧了紧,沉默片刻说道:“我,真地要娶窦家小姐?”
聂小川心道当然,这是历史大势,就在方才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出折子戏,讲的就是少年李渊箭射凤眼娶得窦家小姐的故事,这到底是命还是巧合?
不管怎样,由此看来,命运已经开始出现转机,没有隋朝,唐朝也许真的能够出现,虽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且依旧命数不定。
“小弟,有喜欢的人了?”聂小川问,李君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正是青春年少时,长的风流俊俏,神态之中又带着忧郁之气,尤其是哪一双顾盼神飞的眼,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女儿家不含羞心跳。
聂小川偶尔从侍女地谈话中得知,一直被自己当作小孩子的兄弟,已经成了满城女儿们争相目睹,设法结交的如意儿郎。
在这个时代,十八岁的男儿做爹的很正常,那么她的李君有喜欢的姑娘,也是很正常的!
聂小川突然想起刀若木说的话,不遇知音莫应声,如果李君真的有了自己地知音,并且盟誓已成,那她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地封建家长?
聂小川有些难过,她自己无法接受的事,竟然要强加与这个孩子身上。
“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聂小川握紧他地手,坚定的说。
是的,离婚在这个时代不常见,但悔婚很正常。
“我不会喜欢她!这样就可以了吧?”李君呼吸有些急促,显然也分析了其中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