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抱起蔓歌,朝黎洪吼道:“马上开船,看看附近哪里有人烟的地方,全速前进!蔓歌要是有什么不测,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晚来,蔓歌就不会出事,就不会受伤。
是谁!究竟是谁痛下杀手!要是被他知道了,绝对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他要加倍的讨回来。猩红的血瞳若隐若现,望向蔓歌的那一刹,所有的寒意尽数化作柔情和心疼。
楼兰若小心翼翼的抱着蔓歌走进船舱,这次出来的匆忙,只有简单的治伤药,现在的要紧事就是要给蔓歌止住血。
楼兰若轻轻的将蔓歌放到床上,命人打来了水。冷静如斯的他,此时拿着药瓶的手却抖个不停。粘稠的血液已经粘在身上结了痂,如果要治伤,那么伤口必定会再撕裂一次。
楼兰若咬牙,迅速揭开了蔓歌的衣衫,本已晕阙的蔓歌又被这伤痛的闷哼了一声,映入眼帘的是左肩下方和手臂上的两个血窟窿,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面目全非,伤口也有些溃烂,纵然习武多年的楼兰若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小心的为蔓歌倒上创伤药,给蔓歌包扎好。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越发苍白的蔓歌,楼兰若只觉得那些砍在身上的伤,仿佛渗透到了心。那两个在蔓歌身上的血窟窿,倒是让他自己的心变得鲜血淋漓。
她不是最爱和自己吵,和自己做对吗。究竟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在那么危险的时刻,她才会毫不犹豫的冲到自己身旁,堪堪的受下这致命一击。
“殿下!”舱外的急呼打断了楼兰若的惆怅,接着又听到那人喊:“殿下!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小岛,就是不知道是否有无人烟,更不清楚有没有医馆,需要上岛靠岸吗?”
“立刻靠岸!所有的人都给我下船去找!”
“是!”
想来约莫是蔓歌的命福好,才一下船。黎洪一等人就遇见了刚好砍柴路过的樵夫,黎洪紧绷的心瞬间明朗,连忙上前问道:“大哥,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医馆,大夫呢?”
那人摇了摇头,而又接话:“医馆,大夫是没有。不过你们往前走,那片树林的最深处,有一个小院,住着一位盲婆,虽然是个瞎子,但是医术精湛,我们这里生病了都是找的她。”
“好的,谢谢大哥了。这是一点小心意,还望收下。”说着,黎洪拿着一锭金子就往那人手里送,不料那人却一摆手:“我们这里不需要钱,你就算给我金山银山也无济于事。本来我们这里是不欢迎外人的,要不是看你那位兄弟的伤实在太重,你们是绝对进不来的。要治伤就快点去吧,治好了早点走。”
黎洪脸色有些挂不住,好心给他钱,却还被数落了一顿。
楼兰若倒是什么也没说,自己抱着蔓歌,直往深林里去。走了一路,血滴了一路,由于抱着蔓歌他的伤口一次次的愈合,又一次次的裂开。手上早已被血染红,他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蔓歌的了。
苦笑一声。冤家,真是冤家。
黎洪多次要求让楼兰若把蔓歌交给他来抱,都被楼兰若一记冷眼给瞪了回去。“殿下啊,你可得保重身子啊。虽然属下知道你心疼许姑娘,可是属下更心疼你啊。”
“滚开。闲的没事就去看看前面当地有没有小院。”走了那么久还没到,楼兰若的脸色已经低到阴沉。
“有有有!殿下,就在那!你看!”楼兰若眼睛微眯,果然看见了那人口中的小院。忍不住加快了步伐,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感觉走了天涯那么长。
蔓歌,你等等,再等等。默念着,他的步子迈的越来越大,直到冲进那家小院,将蔓歌再次放在床上的时候,他才缓过神。
“什么人?”一个粗哑的老妇声,倒是提醒了众人还有一位盲婆。
楼兰若越发担忧,“老人家,我……我有一个朋友伤的很重,危在旦夕,能不能劳烦老人家给她治治。”
“哼,你们一声不吭的直接把人枉我家里带,连基本的礼数也没有。我为何要给一个外来人治,再说,你们是好是坏,我又如何明白。不过,看你们这野蛮的路子,倒也好不到哪里去,莫不是看到我这个瞎了的老婆子好欺负?”
“不!没有!我承认,我们是很唐突。但真的是因为性命相关,真的不能再等了。不管要受什么责罚,还请老人家先给治伤!我定当感激不尽。”楼兰若急的都快红眼了,却又不敢冒冒然然。
“那你就先这里跪着吧。”盲婆丢下楼兰若众人,走进了房内,大门一关。便什么瞧不见了,楼兰若却当真了盲婆的话,衣衫一撩,直直的跪在了门口。
“殿下!万万不可!这有失礼数啊!”黎洪在旁边惊呼出声。殿下这一路的反常已经够他吃惊一年了,他很早就跟在殿下身边,在他眼里,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是冷漠淡然的神情。仿佛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自从遇见了许姑娘以后,脾气大了一点,表情也多了一点,平时那么温和冷静的一个人,却也可以被许姑娘气的不轻。
黎洪想到这里却莫名的想笑,殿下啊,你是走到了情关啊。
楼兰若不言不语,一直沉默着。从太阳高照到日落星辰,一动不动,四周静的可以清楚的听见寒风略过树林的声音。
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