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摇了摇头,把东西递给傅学清,让他仔细看。
低下头,认真看了看,见居然只是个三品的幻阵,傅学清忍不住惊讶挑眉:“……哪位大幻术师在开玩笑?”
那样如活人一般的人影,绝不是一般幻术师能做,但真正的大幻术师,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做一个三品的幻阵?只能认为是人家闲极无聊,做来玩的。
赵毅又指了指面前的箱子。
傅学清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是长苏镇递上来的考核物品?”
赵毅点头。傅学清愣了半晌,一拍脑袋:“不知道是哪个大幻术师的得意弟子……还是关系户想入读善明?”
他翻了翻,翻开朵朵的入学资料,上上下下看了两遍,无论怎么看,这就是个土生土长的长苏镇人,从小到大没离开过镇子半步,连天墉城都没去过。
赵毅略一思考,笑道:“也许是和哪位隐居的修士有些关系,毕竟,这里离蛮荒森林这般近,有几个孩子得了里面修士的眼,也不是不可能的。”
傅学清鼓了鼓脸,只好叹道:“人们都说蛮荒森林藏龙卧虎,隐居修士众多,我以前不信,现在看来,到有点儿靠谱,这次进林,莫要出事才好……把这个瞿朵朵放到一级学生里,既然她能入幻术师的眼,想来有可取之处,资质差一些也无所谓。”
赵毅也点头,两个人根本连猜测都不会猜测,这幻阵会是长苏镇一普通少年做的。
他们根本不相信长苏镇会有这样的能人,真正有本事的高手,谁会窝在此处,偏僻贫穷,环境恶劣,什么资源都没有,于修行大不利。能离开的,谁不愿意离开?
两个人坐在一处,回忆了一番最近十年,有没有哪个新锐幻术师出现,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说到底,如今的幻术师都做不出大型幻境,各大宗门也瞧他们不入眼。
赵毅继续干活,傅学清干脆也来帮忙。
杨蕴秋连续几曰都有很多事做,这曰难得睡个懒觉,一觉到天明,没想到才睁开眼,就让周兰芝抓起来,换身一身簇新的衣裳,还穿上兔子毛的大斗篷。
迷迷糊糊地出门,就见一直在自家娘亲卧室的牌位,居然被搬了出来,供桌上还放着鸡鸭。
付宁和司徒也过来串门,他们一样穿了新衣裳,一见就笑道:“大国师的忌辰又到了,这一年过得真快。”
一句话,杨蕴秋恍然大悟,原来是延国先大国师杨静亭的忌辰,在记忆里,小时候每一年到今天,周兰芝都会让他给杨静亭磕头,而且要长跪念一卷祝祷经文。
要知道,在他的记忆里,周兰芝从不让他给任何人下跪,就连她自己,也没受过儿子磕头,从小到大,周兰芝有意无意地引导他,养成了他的一身傲骨。
也正因如此,杨蕴秋总觉得母亲不是一般人。
说实话,他真不乐意给个陌生人磕头,但既然是先辈,又已经死亡,磕一磕也无所谓。
周兰芝拿来坐垫,杨蕴秋就老老实实跪下。
司徒挑了挑眉,避着周兰芝,低声笑道:“原来你这么尊敬大国师的?”
杨蕴秋没说话。
付宁脸上收了笑,也拜了三拜,“三百年前,若不是大国师十三次击退秦国,又亲自奔赴秦国谈判,达成血契,在蛮荒森林设下结界,咱们延国,也没有这三百年的和平……义父到现在,还总是感叹,三百年前的累累白骨,彷如还在眼前,和平不易。”
杨蕴秋听得入了神,一回头,居然看到周兰芝的面上升起一抹红霞,娇艳如少女,情绪十分激动。
娃娃大笑:“秋哥,你娘亲怀春了。”
杨蕴秋也微微笑起来,他总觉得家里气氛有些压抑,他的姓子也沉闷,这会儿却感觉到一点儿别样的活泼,眨了眨眼睛,开口笑道:“听说大国师当年游亚京,可是其人如玉,掷果盈车,娘亲,你当年见没见过大国师,有没有觉得他生得很美?”
周兰芝顿时愣住,脸上红了半天,居然俯下身,摸了儿子的脸一把,“当然美,他可是长得和你有八分相似,能不美?”
杨蕴秋顿时噎住。
司徒笑得前仰后合。
没想到周夫人这样温柔的女子,也学会了开玩笑。
这一曰,街头上到处是拜祭大国师杨静亭的痕迹,到了晚上,付宁才抽出时间,约杨蕴秋一叙。
三个人就在院子里坐下,司徒瞪了杨蕴秋一眼,没好气地对付宁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找不到一个向导了,干嘛非找他?”
付宁挑眉,他也不大愿意把这个少年拖下水,毕竟此去,还不知有什么危险,但一个可信的向导,至关重要。
司徒皱了皱眉,道:“付宁跟你说过吧,我们要去蛮荒森林?”
杨蕴秋点头:“冬天想要深入很难。”
“难也要去。”付宁想了想,吐出口气,“你虽然始终没有问,但我要说清楚,我们这次要去,是因为我义父感应到蛮荒森林一个多月前有奇怪的能量波动,他怀疑又有‘荒种’出现,若是不赶紧控制,还不知会惹出什么大祸,亚京和国都的各大势力闻风而动,恐怕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