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真的很难睡着,林知绎翻来覆去半夜,打开手机,发现已凌晨三点半。
他把周淮台旧手机拿出来,点开相册,一张一张地往后翻,他很喜欢卷卷刚出候的照片,明明么小,五官都没发育好,像个小怪物一样,林知绎还是觉得好爱。
他缩在子里,反复着几张照片,放大又放大,然后忍不住弯起嘴角。
再往后就是周淮他的合影,他们朝夕相处一年半,却只留下一张合影,真是惜。
周淮比两年前憔悴许多,因为一年四季的风吹日晒,他的皮肤比以前粗糙,眼睛里也没光彩。其客观来讲,周淮的五官算不出众,只能说端正耐,温的眉眼让他去没有什么攻击‘性’,单论相貌,陆谨承这样的富家公子相比,周淮是缺乏魅的。
是林知绎觉得他不比任何人差,不是因为周淮以后会越变越好,而是在雁蒙村的小诊所里,周淮从人群中走出来靠近他的一刻,林知绎就心动。
他想起顾念一本厚厚的相簿。
已错过周淮的少年期,不能再错过现在,林知绎决定去拍家福。
这个念头一出来,林知绎工作的候都在不停地分神,财务理见他心不在焉,只好把刚刚讲完的话重新汇报一遍。
晚的五点到七点是外卖晚高峰,林知绎知道周淮这段间肯定很忙,便自觉地不去打扰他,他去买几本图画书益智类玩具,然后才慢悠悠地开车去周淮的站点,到里正好六点五,林知绎找到车位停下。
周淮正在接电话,大概是在做顾客外卖员之间的调解员,只听见他压着‘性’子说:“……我知道路滑,但超就是超,你好好顾客道个歉,这没什么,不用害怕。”
对方不知说什么,周淮安慰道:“你才岗第二天,出错很正常,没事的,需要赔付的话站点以承担一半,行,别哭,我现在帮你派顺路单,今天多跑两趟,钱就赚回来。”
电脑里不断发出顾客催单的提示音,还有外卖员的各种申请,周淮放下电话,在电脑一通‘操’作。
周淮还没注意到林知绎站在门口,他点掉最后一个小休申请,狭小的站点终于恢复安静,周淮松口气,一抬头到林知绎站在门口,他顿顿,语气疏离:“下班?”
林知绎还不习惯这样的周淮,他局促地问:“还很忙吗?”
“嗯。”周淮点头。
卷卷正趴在小床无聊得冒泡,一听到林知绎的声音,立马像小火箭一样冲过去,林知绎蹲下来抱住他,卷卷扁扁嘴,“小爸爸,我好想你。”
林知绎的心情稍微好转,他亲亲卷卷的小脸,“才一天就想啦?以后卷卷学,也要在学校里待一天的。”
卷卷连忙搂住林知绎的脖子,“就不学。”
林知绎笑笑。
周淮还在处理系统的事,无暇关注林知绎卷卷的对话,林知绎笑意渐淡,以前每次他卷卷抱在一起的候,周淮都会静静地着他们,投来温柔的目光,这一次,林知绎却没有感受到。
林知绎把卷卷放到小床,然后把买来的图画书玩具放到他旁边,“卷卷以在书涂颜‘色’,水彩笔在这里,卷卷挑一个喜欢的颜‘色’。”
卷卷正抱着水彩笔筒选颜‘色’,林知绎犹豫片刻,起身靠近周淮,倚在桌边,说:“你什么候下班?”
“不确定,怎么?”
“我……我预约一个摄影师,今晚去他工作室拍一套家福。”
周淮停住动作,林知绎立马紧张起来,解释道:“主要是拍卷卷,个摄影师很会拍小朋友,他正好今晚有间。”
听到“家福”三个字,周淮恍惚片刻,但他知道拍这样的照片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林知绎是在通过这种方式道歉。
他收起不该有的遐思,把视线重新聚回到电脑屏幕,他说:“你带卷卷去吧,我这边走不开。”
林知绎失落到极点,周淮像是变个人,眼神语气都是冰冷的,林知绎在周淮前娇纵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他忍着眼泪,低声央求道:“周淮,我真的很想拍家福——”
话音未落,周淮的电话就响起来,是小的声音,“淮哥,我‘奶’茶店旁边有一个外卖员商店老板打起来!我他好像是你个站点的,他工号是、是6894,你认识吗?你要不要来处理一下?”
周淮倏然起身,“我去处理一下。”
林知绎只能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着周淮离开,周淮刚跨出门又想起来自己的工作证没有拿,折返回来,从键盘旁边抽出一个蓝‘色’的工牌带,他动作很快,没注意到工牌的另一端保温杯压着,他抽出工牌,没有保温杯瞬间倾倒,里滚烫的开水洒在林知绎的左手裤子。
周淮已出门。
林知绎呆呆地着自己烫到发红的手。
卷卷吓哭,他急忙放下手的东,跑到林知绎身边。
林知绎手的刀疤还没有消,其他天用手接林衍德的刀,掌心刀刃划得皮开肉绽,伤得也很重,是候再疼,也没有此刻疼。
他知道周淮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