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起来吧。”
“是……”
钱军有些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却不敢挺直身子。虽说他是将军,可面对非人之物,内心的恐惧还是出卖了他。
钱军偷瞄了几眼,见眼前之人面色和善,吞了口唾沫,大胆问道:
“爷,您这是……当年逃过一劫,还是……”
君玙气定神闲,毫不避讳道:
“王玢已死,不必疑虑。”
这句话比王玢活着更吓人,爷,果真化作厉鬼!
见君玙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神态语气宛若生前,钱军心里的害怕消弭下去,身子也慢慢直起来,倒是渐渐生出些怜惜。
看来爷不是来索命的,爷活着时礼贤下士,就算化鬼也是位好主子,自己却怕成这样,叫钱军倍感羞愧。
“爷请坐,属下为您看茶。”
君玙见钱军适应了自己,笑道:
“不必,我来,是向你借个东西。”
钱军闻言,单膝跪地,鉴定道:
“但凭爷吩咐。”
“你手中羽林军,我要了。”
钱军稍作迟疑,而后铿锵有力道:
“莫说羽林军,爷就是要属下这条命,属下义不容辞。”
君玙笑了笑,打趣道:
“又不是厉鬼索命,要你命作甚?你只需主动去找谢玿,助他举事,辅佐太子即位,便可。”
钱军心下诧异,爷怎么和谢玿还有太子扯到一起去?他们这是要造反?
不疑有他,钱军立马应道:
“属下明白。”
“谭冠凌何在?”
钱军略显迟疑,答话时,语气里带着惋惜:
“回爷的话,他如今,只是金吾街使。”
君玙想到牢狱外声泪俱下的男子,许是因王玢落难,故而他道:
“我去瞧瞧他。”
“如今我回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钱军一愣,立即道:
“属下定为爷召集人马,助谢大人成事。”
君玙笑了笑,抬步往外走,走了两步,他回头,笑容真诚道:
“钱大人,恭喜高升。”
钱军猛抬头,庭院空落落,只剩一地月色。
君玙来如鬼魅,去如轻烟,却叫威卫将军彻夜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