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竟然猜中了。四人掠过城市上空,发现城市空空如也。
昔日辉煌时,这城肯定美得吓人。它所具有的特色恐怕让已知世界里的任何城市相形见绌:众多的楼厦脱离地面,悬浮在空中!斜板和电梯塔左右相连,上下接通。重力影响不到,垂直水平不受限制,这一悬浮的梦中城堡形状不一,大小随人的心意!
现在,四辆飞轮横过这片废墟。只见每一悬浮的楼厦下坠时砸塌了较矮的房屋。地面上尽是七零八落的砖瓦、玻璃、水泥块,折断的钢条,扭曲的斜板和翘向空中的电梯塔。
目睹这一切,路易沉思良久。人类工程师从不修建空中城堡,因为人类太谨小慎微了。
“它们肯定一块塌的。”乃苏说道,“我找不到任何试图修复的痕迹。不用问,纯属于电源短缺。议长,你们克孜是不是也干这种傻事?”
“俺们可不嗜好这种高度。人类也许喜欢升高,但那是自枉生命。”
“促长剂,”路易恍然醒悟,“就是这么回事。他们没有促长剂。”
“可能。这样,他们可能变得不那么看重安全,也就没多少可以保护,”乃苏掂量着说,“这看上去可不吉利,不对吗?如果他们自个儿都不爱惜,那就别提咱们了。”
“你又自寻麻烦了。”
‘!很快就会清楚,议长,你瞧见那最后一座楼了吗?那座奶油色的高楼,窗子全坏了——”
那乃苏正说间,他们飞过了那座楼。路易又踅了回来,瞧个清楚。
“我说得没错。看见了吗,议长?有烟。”
那座建筑物是雕了花的圆形柱,非常艺术地扭曲着,嵌着一排排黑乎乎卵形的窗子。靠近底层的窗子大多都被封死了。缕缕青烟袅袅,从那儿个敞开的窗子里飘入风中。
支撑大楼的电力塔仅有脚踝高,和周围一两层高的房屋形成对照。一排这样的房屋早已被砸平,像是滚动的柱体一~肯定是坠自天空所致。但是那滚动的柱体还没等到挨近那电力塔早已经分解成水石瓦砾了。
这塔的后侧便是城市的边缘,再往外便是方块的耕地了。就在那个方向,四人的飞轮还没等停稳,无数似人非人的影子已蜂拥而来。
高处看来很完整的建筑物全都成了露天的废墟。一切尽如往昔。电力耗尽以及相应的灾难肯定发生在数代以前。接下来便是人们肆意的破坏,刮风下雨,各种微生物引起的不同腐蚀,金属的氧化,还有更多其他东西,全都堆成了堆,留给后代的考古学家去探索这远比地球的历史还要长的陈迹。
能源衰竭后,这些城市里的居住者并没有恢复它的1日貌,也没清走垃圾。他们就在这废墟上苟延残喘。
他们的生活垃圾也积聚在周围。
垃圾,空箱子,风吹来的尘土,食物的残渣、骨头,像萝卜杏子玉米穗子的东西,废弃的工具。或是人们太懒,或是太忙碌,这些垃圾反正没被清走,就这样积攒成堆,变软,隆起,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坍下去,世世代代的人又踩个结结实实。
那塔的原先人口已被堵死。四人的飞轮停在那结结实实的泥地上。这儿曾是原先陆用车辆的停车场,现在垃圾堆有十尺厚。就在此时,五个身影闪现在二层的窗口。
那窗子是一个双重的凸形窗,五个人排一块也装得下。窗台和横木装饰着三四十个人样的骷髅。路易看不出它们的安排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这五位径直走向飞轮,靠近时却又犹犹豫豫。显然他们不确定来人谁是负责的。他们和人有点类似,但并不是很像,或许属于人类未知的一派吧。
那五位比路易要短上六寸,或者更多;露出的皮肤跟魔鬼的一样苍白,正好和泰莉那种北欧人的粉红、路易的棕黄形成鲜明的对照。他们看上去上身较短腿却挺长,走起路来胳膊总是弯着;手指长得出奇,而且越往下越细——要是赶上人类自己做外科手术的那段时光,他们肯定是天生的外科医生。
这五位全是长发过手,一溜的灰金色。不过,胡子长得好像梳理过了,只是没有修剪。胡子长得盖住了整个脸,只露出两只眼。
不用说,他们长得非常相像。
“怎么都毛烘烘的!”泰莉低声说道。
“呆在轮上别动,”议长低声吩咐,“等着他们靠近咱,然后再下飞轮。大家都带着传声器了吧?”
路易把那东西戴在左手腕上。传声器和“谎言者号”上的自动引航系统相连。在这个距离内,它们应该能发挥作用,而且自动引航系统应该能够翻译出任何新的语言。
但是,除了采取行动,根本没有其他办法测试这些东西。看看周围那些骷髅……
许许多多土著拥入这先前的停车场。他们看到这种对峙的局面,就不再往前走,而是绕成一个大圈。正常情况下,这么多人聚到一块肯定会叽叽喳喳吵吵嚷嚷,谁知这群人竟出奇地安静。
或许是由于人来得多的缘故,这五位不得不作出决定。他们冲着路易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