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的事暂且搁置,伊路米同意了容后再议。
虽说是个控制狂,但他的控制欲也分前提——必要的时候可以给最重要的弟弟脑子里插上念针,再把另一个弟弟关进完全封闭的房间里囚禁,计划持续到她的人生终结;而没必要的时候,他既无所谓奇犽要和小杰去哪里玩,也无所谓亚路嘉在房间里只玩耍不训练。
现在亦是如此:只要我对自己的身份有所自觉,他就不在意我想叫什么名字;只要我好好将食物里掺加的毒素吃下去适应,他就随便我喜欢吃什么。
只要不踏及原则和底线,伊路米或许还挺好相处。
但很可惜,根据他目前的原则,我的性命已经属于揍敌客了。
就好比这里的管家,所有的培训都是为了让他们变得忠诚而麻木,一旦上岗就不得离开、不得背叛,到死都是揍敌客家的消耗品。只可惜人人都有私心,仅伊路米不在的几天,试用期外逃事件就发生了两起。
逃跑是不可能的,整座枯枯戮山都在家族女主人的监视之下。原著里并没有提及基裘夫人具体的念能力,只知道是操作系统,可以通过电子眼看到揍敌客家的全景——我疑惑过这个“家”指的是大宅范围还是整座枯枯戮山,而从外逃事件的结果来看,很可能是后者。
这意味着基裘的“念”十分强大,兼顾范围与精准度。
……嘛,毕竟是出身流星街,成为揍敌客家家主妻子的女人。
不过反过来也可以推测出,她并不是时时刻刻掌握着所有角落的动向。道理类似于利特镇真理遗迹外的防护罩:如果一种念能力可以同时覆盖大范围、精准锁定位置、二十四小时持续运转,那么对“气”的消耗将会非常可怕。来自黑暗大陆的某些生物或许可以做到,但作为前期登场角色的基裘应当不至于在那个战力水平。
伊路米上一趟出门前允许过我随意使用通讯设备,因此每天晚上我都躲在被窝里玩手机,有时会习惯性地拉过被子罩住头顶,但从来没有关闭过游戏的电子音。我不知道基裘什么时候会看一眼我这里,以防万一就当她一直在看。
但今晚、此刻,她正在盯着的一定是伊路米而不是我。
因为她的第一个孩子回家后就跟我进了浴室,一直呆到晚上才离开。
我学着伊路米的做法迅速烘干了头发和身上的水汽,套上睡衣钻进被窝,如往常一样将被子拉起罩在了头顶。
然后打开暗网论坛,从私信留言箱中找到了等待已久的东西。
是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1999年的手机已经可以上网了,只要有3G网络就可以!感谢科技死宅糜路基,枯枯戮山三千七百多米的海拔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信号,绝对跟他的互联网刚需有关系!
留言箱里是一封回信,发信人是我半个多月尝试联系过的某位古文字翻译学家。对方也是遗迹猎人,不过年事已高,近年来在优路比安大陆东部的某所学校担任教师职务,对古代文字颇有研究。早先发送过去的几张遗迹照片引起了对方的兴趣,于昨天下午发来的邮件中甚至已经标注出了部分词句的含义。
“!!!”
我一目十行,远比上一次阅读字符串君的来信流畅地读完了教授的回复:她对我描述的“真理遗迹”极为兴奋,并且相当乐意帮我破译剩下的文字;教授简单介绍了一下她近年来的研究内容,并热情地邀请我与她线下一见。
我合上手机,在黑暗中忍耐着心中的激动。
揍敌客家压抑得像个牢笼——我不否认他们自有一套伦理亲情,但那只是对待“家人”的特殊待遇,而目前为止我只能算是伊路米一个人的“家人”。所有人都可以互相之间两两连线,织成一张复杂而紧密的网,只有我是从伊路米那一角衍生出的一根线头,无法被织入,也不想被织入。
如果没有我手机里的东西,我接下来要面对的或许和那些执事管家们没有太大区别。但现在我有了新的希望——只要不被其他人知道我最深的秘密,总会有机会继续调查的。
总会有机会,一走了之的。
-
就像是专门等在转角,伊路米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自己最小的弟弟柯路特。
他叫住对方,摊开手心露出一枚被水汽浸湿过的碎屑——那是刚才从另一个人的衣服上摘下的纸片。
“下次不必再这样。”
是“不必”,而不是不能、不准、不可以。柯路特面色平静,事已至此,大哥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尝试窃听,但他并没有生气,所以自己也没必要多解释什么。
他点点头想从伊路米的手中拿回纸屑,但下一秒溢出的念将纸屑碾成了粉末。
柯路特微微瞪大眼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