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糕儿,原来你是想要练这剑谱,才找我们学识字。”薛灵均拍手称赞,“不错不错!有志者事竟成,我看你他日定能成为一代大侠。”
花糕儿听得文曲星的吉利话,欢喜得想蹦几下,却又听薛灵均道:“不过,你先别高兴,这剑谱我们也看不懂。想必要从头看起,才明白何意。”
“那……”花糕儿满含期待地看着二人,他正愁一个人琢磨,进展太慢,对错也没个人商量。
薛灵均没有说话,去瞧林岱安。
林岱安也不好浇灭花糕儿的激情,点头应了,“不过,等府试出榜,我和灵均就要准备秋闱。而且我们白日要读书,只能晚上找时间,另外,地方也不好寻。”
“地方我早就找好!”花糕儿拍胸脯道,“在灵溪山脚下,有一处空旷地,平时人迹罕至,是个练剑的好地方。”
就此,三人约定下,每月逢初一、五、十的时候,去灵溪山练那剑谱。
这一日,花糕儿提着一个细长物件,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个十分了不得的宝贝,神秘兮兮地对二人道:“我之前一直偷偷铸造的那把剑,成了!”
说着,小心翼翼地一层层解开黑布,只见一把青色长剑露出真容。
“哇!”薛灵均伸手轻抚剑身,赞叹道:“花糕儿你可真厉害!”
“别摸!”花糕儿忙喊道。
可惜迟了,只见薛灵均的五指中,有三根手指的指腹都被划破出极其细的伤口。
林岱安吓了一跳,忙拉起他手,只见红色血珠已渗了出来。
林岱安低头吸吮,埋怨地瞪了花糕儿一眼!
花糕儿委屈道:“灵均手太快嘛。”
“怎地这么利!”薛灵均惊喜地问:“没成想咱们花溪村,竟然隐藏了一个炼剑的神匠!”
花糕儿有些害羞,“嗨,上次没说,其实除了剑谱,我太爷爷灵牌下还有一本炼剑术的书,我打小就偷偷看。不过你们可别说出去,叫我爷爷知道,他要打死我。我听爷爷以前提过,我太爷爷的太爷爷,就是因为炼出好剑,被当时的皇帝陛下砍头了。我太爷爷就不许我爷爷再打剑,我爷爷也不许我打。”
不曾想花糕儿还有这番坎坷身世。
林岱安心中大概推算一下,应差不多是在羲德年间,倒也可能,殷德皇帝是出了名的暴虐。
这位殷德皇帝,做出过不少荒唐事来。
自大殷立国以来,始皇帝殷羲定下法则,殷国年号全以殷羲开头,比如殷羲元年,殷羲二年,殷羲三年……,后世者当沿用殷羲年号,不得擅改。
但殷德皇帝性好大喜功,想要改年号为殷德,被大臣们驳回。殷德不肯放弃,都是皇帝,凭什么后世子孙只记得殷羲,那么多历朝前辈,如今除了殷羲,百姓们还能记起哪个来。
越想越是不甘,砍杀了几位老臣,推行暴政,臣子们惶恐,才做了折中之法,以殷羲始皇帝的羲字为开头,以新皇之名作尾。反正大殷国不可能连国姓忘却,殷德皇帝这才满意了,那年,百姓们称羲德五年,而史官需记载双年号,先写殷羲二百五十五年,再写羲德五年,颇为麻烦。
后来这位皇帝的下场不怎么好,史官对他评价也极尽嘲讽,甚至“羲德”二字都成了骂人的脏话。
“咦?千岁?”薛灵均望着剑身上刻着的两个字,念了出来。
花糕儿顿时红了脸,颇为不好意思,“这是我给它取的名儿,怎么样?好听不?”
薛灵均笑道:“既是你的剑,只要你叫着开心,那便是好名儿。”
这话花糕儿喜欢听,他神色雀跃,“我叫花千醉,我的剑就叫花千岁,我不能像我爹娘,还有我太爷爷的太爷爷那般短命,年纪轻轻就被砍了头。我要活一千岁!”
林岱安听闻,笑道:“一千岁不够,我看,你得再加上九千岁,才配得上你。”
薛灵均闻言又噗嗤笑了。
林岱安也和他一起笑。
花糕儿听不懂,“你俩到底在笑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