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了好半天,梁开都觉得问不出什么来了,这时林竞尧才开口: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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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竞尧最后对童佳说的那句话是让童佳好好照顾好自己。
好好照顾自己在童佳的理解里自然是让自己衣食无忧,洒脱又愉悦地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童佳没有应他那句话,她认为没必要了。
她的好与坏,死与活,从此以后,将和这人再无瓜葛,也就是说她已经完全走出他的生命了。
其实与他来说,和她童佳早就没关系了吧,只是自己一直抱有执念,不甘心,不信服,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童佳趴在洗手池上,她胃酸分泌厉害,一阵痉挛,喝下去的有一半吐了出来。
周舟给她倒了杯温水,等她吐得差不多了,递给她让她漱口。
她照做,然后回到沙发那里瘫坐着。
周舟帮她处理完洗手间的赃物,又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帮她掬了点热水,搅干后带出来丢给她。
敷一下眼睛,你哭过了,一会儿会肿的厉害。
童佳接过,按着他说的做,把毛巾摊平折了两折,然后敷在眼睛上。
她问: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难看到是没有,就是有点狼狈。
周舟说了声没有,走过去给她喂了颗药。
这是醒酒养胃的,你喝多了,刚才虽然吐了点,但一会儿还是会难受。他的语气是对着她时惯有的温柔。
童佳很信赖他,他塞她嘴里的东西几乎不问就这么咽了下去。
周舟怕毛巾会掉下来,有意摁着,嘴里命令她别动,另只手却拿水喂她。
她很配合,喝了一大口,喉咙终于不再干涩了,开始自言自语:没想到你今天会出现,我最最难堪的一面被你见到了。
周舟说:没什么,以前也没少见。
他俩认识的时候在美国,童佳那会儿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整日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吃饭靠外卖,每天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和自闭症、设障群体类似。周舟第一次和她深入接触是因为她公寓着火。当时警报器都想遍整幢楼了,她还不从门里出来。周舟是她邻居,偶尔见过她几次,在外头没见到她人才想起她可能被困在屋里。
是他破门而入把她抱出来她才逃过一劫。后来做灾情调查的时候才知道,这女人有一顿没一顿的饿晕了才会让炉子上的东西烧穿了底。
后来两人成了朋友还时常拿这事调侃。周舟就告诉童佳,那次她真的糟糕透了,衣服凌乱,内衣也不穿,赤着脚邋里邋遢地倒在卧室的床底下,和死尸差不多。
童佳眼被毛巾盖着,看不见,只能和他怼:以前的事能不提吗?
他笑问:怎么了?受挫了?
不用挑明都知道他在问什么。
童佳默了片刻才开口:舟,我觉得,我这五年可能活成了一出笑话。
周舟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说:你知道吗?对于一个女人最大的伤害是什么?不是直说我不爱你了,而是拿没有的事来欺骗。
童佳说到此,哽咽了一下。
我今天很难过,为他,也为我自己。
他说他有了别人。童佳吸了口气,我知道他没有!可那一刻我真的很心寒。我想,我和他应该是真的结束了。
修了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