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子末遥遥地望向藏刀殿的大门,即使没有资格进去,他也能描摹出神像的轮廓,小时候缚刀凌可没少偷偷带他来。
“肉末儿,你知道么,其实刀鬼和刀圣是一对儿。”
“……一对儿?”
“嗯,你想,刀鬼的铸的那把刀号称天下第一刀,刀圣号称天下第一刀客,难道不是一对儿?”
“歪理。”
“怎么就歪理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是天下第一大肉末儿,怎么不见有个天下第一大肉丸子来跟我凑一对儿?”
“……”
“嗯?你倒是说啊?”
“……肉丸子有我好么!”
“比你好吃!”
柯子末边想边笑,边笑边有些感伤,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么黏糊了,缚刀凌终究是缚刀凌。
他是族长家的长子。
金乌火静静地站在一片沉寂的日光下,笼罩着他头顶的天幕,鲜艳似火,有如绽放的烟花。
“你怎么在这啊?”
柯子末回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缚刀凌正站在他后面。
“没事做。”
缚刀凌笑笑,“要不要我给你找点事做?”
秋高气爽,长天云阔,风里飘散着桂花香味,雁行于野,鸣声嘹亮。
冬苗还未种下,大人们趁着农闲在家,打渔的打渔,聊天的聊天,养花的养花,寨子里一下变得热闹许多。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
“老师,‘子曰’是谁啊?”
“‘子’是一个人,‘曰’是他要说话。”
“那我也可以叫‘子’吗?”
柯子末擦把汗,耐心道:“不行,只有学问很大的人大家才这么叫他。”
小孩想了想,转身冲旁边躺着打瞌睡的缚刀凌喊:“凌大哥——你以后不许再说‘老子’了!”
缚刀凌哼哼,“你倒会现学现卖,老子愿意这么说,你管着?小屁孩儿。”
小孩向柯子末告状,“老师,他不讲理!”
柯子末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对他的认识还是浅显了些。”
缚刀凌:“……”
十来个半大孩子吵吵嚷嚷,小豆抢了田田的小木刀,田田抢不过张嘴就哭,阿光拎起板凳要砸小豆,却被小豆的哥哥大豆绊倒在地……一上午下来,柯子末简直要摔书了!
缚刀凌搂着自家媳妇儿,“消消气消消气。”
柯子末气得脸色发红,眉毛拧着,他可算理解教书先生为何常备一把戒尺了,就算敲不了学生至少可以敲晕自己!
“乖,亲一口,不气了,啊?”缚刀凌搂着他,捏捏肩膀蹭蹭脖子,抱住脸啃一口。
小孩子们照旧“哇——”的一声,柯子末几乎头顶冒烟,差点恼羞成怒。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