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人类幼崽有些恼了,白简含笑道:“抱歉,车库里的车你可以随便挑。”
随便?
随便挑?
斯悦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没有那么酷了。
他动了动嘴唇,“全部?”
“嗯,全部。”白简答道。
白简继续切水果,斯悦站在他的身边问,“诅咒是什么样的?就是会让你在满月的时候变得不正常?”
“这只是诅咒带来的衍生现象,”白简说,“阿悦,我跟你说过,我三百岁了。”
斯悦点头,“是的,说过。”
“这还只是开始,阿悦,我还有无数个三百年。”
壁灯的光亮十分微弱,空气里漂浮着死寂,昏暗。
“什么意思?”
“我的生命没有死亡与疾病。”白简说,并侧脸看着斯悦的眼睛,“阿悦,如你所想,我真的是怪物。”
白简说完后,轻轻笑起来,眸光温柔。
斯悦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喘息都不知道如何继续。
不知道是为了白简话中的内容,还是为了白简在此刻坦诚和对被诅咒的轻描淡写,又或者是他对自己的认知是无比清晰,以至于在将事实诉之于口时,令斯悦觉得,诅咒不是诅咒,诅咒是加冕
月亮完全隐匿到了厚重的云层后面,壁灯显得十分有存在感,灯下的桌面一尘不染,倚靠在墙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全白色的玫瑰,灯光从上方照射下来,拉出长长的一道暗色的投影。
暖气将斯悦的后背烘出一层细密滚烫的薄汗。
斯悦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心脏从胸腔一路挤到喉管,头热得他几乎想要昏厥过去——无可挑剔、近乎完美的白简,从未像此刻一般对他产生如此巨大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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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便下起了雨,青北多雨,斯悦早已经习惯了,哪怕是雷将天都给敲塌了,都影响不了他睡觉。
可今天不一样。
外边只是毛毛细雨,落在屋顶房檐乃至院子里,只有细密的窸窸窣窣声,但斯悦还是没能睡着。
白简望着自己说“我是怪物”,随后笑起来的样子,一直在斯悦的脑海中反复播放。
他觉得那一刻的白简真的很帅,很酷。
不是什么人都能对被诅咒这样的命运变现的既坦然又随性的。
是他一直想要成为的样子。
斯悦用被子盖住头,不再反复去想白简的样子。
他的黑色耳鳍,握住自己咽喉的湿凉蹼爪,没有任何情绪的漆瞳,凹凸不平却泛着淡淡光泽的黑鳞……
没什么可怕的。
毕竟白简遭遇过那样不好的事情,他的奇异模样,应该是他的勋章才对。
斯悦接受良好。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