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2“这件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汪思柔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了吧。”
萧昱瑾不放心,“孤不要应该,你想清楚再说。”
他心情急迫,口气难免带出几分严厉。汪思柔被他一凶,也跟着拉下脸,“这种私事,我又哪里会知道,你不信算了。”
“柔儿,我就快要死了……”萧昱瑾也不再自称是孤,一脸可怜道,“你要救我。”
汪思柔被这声“柔儿”叫得心软,尽管心中全然不信萧昱瑾的话,嘴上却忍不住应道:“那我该怎么帮你?”
“你要帮我让他们顺利成亲!”
汪思柔:……多么奇怪的要求。萧昱瑾道:“对!咱们现在就回相府,孤要告诫桑落,一定要守好自己的秘密。”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太子殿下,拉起汪思柔就走。回到相府,两人尽量避人耳目,一路往思韵院去寻桑落。却被告知人此时在栖云院。两人又绕去章熙的院子。才转过影壁,未及打招呼,萧、汪二人先看到立在房檐廊柱后说话的男女。凉亭下,桑落扶栏而立,唇微微抿着,身子倾向一侧。可她即便蹙着眉,神色不悦地立在那里,裙裾曳地,云鬓花颜,也是倾城之姿。而俊逸清贵的男子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低头跟她说话,轻声哄着她。桑落却只耍着性子,拧着肩膀不许男子碰,且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将脸别到另一边,不搭理他。说了半天,桑落仍不理会。章熙便垂下手,站在她身后,淡淡道,“明明你也很享受,后面还是你主动搂着我,求我——”桑落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即跳起来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她怒容难掩,脸上氤氲的胭色不知是气得还是羞的,“你闭嘴!你竟还说我,到底是谁,是谁……”她终究不敢说出来。方才在相国寺的后山,他实在太疯,拉着她在佛门清净地那般行事,差点就被来后山的人撞破。若真被人看到她那般含春带水的模样,她,她也没脸再出去见人了!桑落这边一转身拧腰,章熙立刻伸手抄住了她的腰。方才还满脸不耐的男子,这会儿笑着将她搂进怀中,顺着怀里炸毛的女孩,低声在他耳边道:“好落落,柏舟哥哥知错了,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下一次一定找个没人的地方……”他的声音暗哑、低沉,一下将桑落拉回方才他在她耳边急速喘息的时刻,他竟说下次找个没人的地方,桑落被他弄得连耳根都泛起淡淡的粉色。“混蛋……”章熙搂着她安抚,又是亲脸又是说笑。他的脸垂在她颈间,鼻尖碰触她的肌肤。声音越来越低,不知他又说了什么,惹得桑落捶打。他不闪不避,只含笑看着女孩动作,末了拉过女孩纤细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像是怕女孩的手打疼了似的。桑落渐渐被他抚慰得乖顺下来,抱在怀中,手指抓着男子胸前衣襟,怯中带泪,娇艳无双。……大约是在章熙自己的院子,章熙和桑落比较自在,才会说着说着就搂抱在一处。萧昱瑾痴痴地在院门口看了好一会儿,那对璧人竟也无知无觉。这般恩爱欢好,岳皇后究竟缘何会嫁与旁人?难道真应了那句“爱之深责之切”么?还是汪思柔觉得他们太过腻歪,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章熙和桑落才看过来。章熙与桑落淡定地分开,各自见礼。章熙脸皮厚,神色如常,桑落努力如常,可向萧昱瑾行礼的姿势,到底有些僵硬不自在。萧昱瑾便叹口气。桑落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叹气,难道他也是不愿自己与章熙的婚事?是了,那时去南边时,太子殿下就极力要将她送回京的……章熙看到萧昱瑾,心情就很……烦躁。最近太子的脑疾愈发频繁反复,整日不是问他与桑落的私事,就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像什么“女孩子难免会犯错,越是漂亮就越容易犯错,你一定要原谅她!”
章熙:……或是提出些匪夷所思的建议,“成亲前不如先将生米煮成熟饭,以免夜长梦多。”
章熙:?要不然就是些摸不着头脑的问句,“伴侣做了什么错事最不能原谅?”
章熙:干卿何事!还有,萧昱瑾最近总会用一种怜悯的,哀戚的腻歪眼神看他,等他看过去时,萧昱瑾又会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等到他不注意时,周而复始。问萧昱瑾原因,他却支支吾吾不愿明说。章熙懒得与他废话,这几日更是躲着他走。没成想,萧昱瑾竟然找到家里来了。章熙可以无视太子,桑落却不能。“殿下是来找大公子的么?那臣女先告退。”
桑落说着话,眼睛却看向章熙。萧昱瑾见她妙生生的含情目柔柔瞥向身侧的人,春水一般,一重重涌去。章熙平日那般清贵冷淡的人,也弯着眉眼回望,“我送你回去。”
“孤是找你,桑落。”
萧昱瑾不得不出声打断。桑落微微一愣,章熙也拧眉看来,向前一步,将桑落护在身后,“你有何事?”
萧昱瑾道,“有些话,孤只能跟桑落讲,你却听不得。”
章熙眉头拧得更深,沉声道:“她的事,我都听得。”
萧昱瑾语气怅然,“这不是还未成亲么。”
若真成了亲,他也不必日日被梦境折磨。怕他们不得善终了。“大表哥,太子殿下最近精神不大好,”眼看萧昱瑾越说越离谱,汪思柔赶紧出来打圆场,她就不该同他一起来。“殿下要与我说什么?大公子与我……他不是外人,您尽管问。”
桑落捏住章熙的袖角轻晃,在章熙回头看她时,出声道。萧昱瑾眼看他二人这般要好,怎么也不像会决裂的样子,那梦里的那些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孤也不知该问你什么。孤素来平庸,不善棋局,如今却要当这执棋之人。黑白棋子横纵围剿,孤实在无力从残局中窥得生机。上天要考我难我,死劫难渡,该如何是好?”
萧昱瑾心中悲戚,若他真得上天厚爱,为何他观到的天地玄机,全是旁人的因缘际遇,而自己始终不过是历史洪流中被裹挟着向前的一朵浪花,身不由己。那些梦的意义究竟何在?岳桑落一个小小女子,她又有何能力来颠覆未来的走向?萧昱瑾快被折磨到疯魔。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萧昱瑾很快就知道故事的答案。至少是一部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