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又朝着宋锦茵靠近了几步,笑道:“辛绣掌曾叮嘱过我,要我多看着你们这些个年纪小,亦或是新来的姑娘,免得不懂规矩,乱了套!”
“秀秀姑娘说的是,只是没想到秀秀姑娘年纪轻轻,竟已经是绣坊里头能管事的主,当真是让人羡慕。”
宋锦茵低头笑了笑,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并未有半分气恼,只是话语里加了几分嘲弄。
可秀秀只瞧见了宋锦茵的低头,心中畅快,并未听出她话里的调笑之意。
“既是知晓错了,那便出去挑些冬枣回来,今日小厨房不得闲,辛绣掌每日又得吃上几颗,你既是新来的,跑一趟也使得。”
“可我今日的活。。。。。。”
“去买个冬枣能要多久,钱来客栈附近什么都有,你寻着买来就是,何况今日我不罚你,已经是给你留了面子,换成其他人,我定是要告到辛绣掌那里去的,眼下不过让你替辛绣掌去买个冬枣,这你都不愿?”
宋锦茵算是明白为何今日的秀秀如此有恃无恐。
只因今日在前头的是辛绣掌,而她俩,应当是一家人。
“你同她犟什么,你又争不过她,在这吵半天,没得吵得人头疼。”
前头有年轻的绣娘转过头,名唤莲香,亦是这里头厉害的姑娘。
眼下她眉心皱着,脸上不知是因着谁露出了不耐。
只是她并未多看宋锦茵,只嘀咕了一句便又转了回去,拨转着纺锤。
旁边有瞧不过眼的姑娘同她使眼色,亦劝她莫要同秀秀争,宋锦茵感激一笑,终是起了身。
地头蛇压不得,何况她根都还未扎稳,若是没了这份活,往后日子许是会辛苦不少。
宋锦茵想起肚子里的孩子,沉重终是散了几分。
左右来了洛城还没出去瞧过。
听闻钱来客栈是洛城里最大的客栈,住的都是各地有头有脸的厉害人物,她避开秀秀去瞧瞧,勉强也算是得了几分清净。
客栈内。
裴晏舟终是清醒过来,只是一见眼前的场景,当即便起了身。
胸口有沉闷传来,伤口亦是隐隐作痛,可他毫不在意,只任由情绪翻涌,黑眸盛满凉意。
满屋子的人,唯有仓凛才敢硬着头皮上前。
只是深知面前人的心思,一句身子吃不消到底是被他压了下去,转头换成了其他说辞。
“主子,城外玄卫还在打探,洛城这处又是南下要地,要查清入城人员必定会惊动此地太守,我等不好强行出头,主子怕是还得多等一两日才好动身。”
裴晏舟行至窗边,久未出声。
往下一望,便是客栈后院山水,因着细雨氤氲出朦胧烟雾,颇有意境。
可他如今只念着还在逃离的宋锦茵。
她身上一定没有多少银两,还要在她从未去过的地方谋生存,不知会吃多少苦。
思及此处,裴晏舟心中只余焦躁,只是他也清楚,这一路未停,以他如今的伤势,不一定能撑到见她的那一日。
“最多停留一日。”
男人终是开了口,只是又想起那逼仄狭小的客栈和木屋,他心口愈加沉闷。
“拿我的信物去查,若有人阻挠。。。。。。”
“主子,外头有人求见!”
话音刚落,屋外便有玄卫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