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同为大丫鬟的青绿身侧,瞬间就将人比了下去。
不愧是竹雅院里出来的人。
裴慕笙暗自沉思,在心里连连点头,愈加佩服她母亲提出让宋锦茵来帮她的打算。
“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怎敢编排世子。。。。。。”
婆子脸色寸寸灰败,但想起这位三姑娘财大气粗好糊弄,心里又生了些希冀。
只是她的算盘还来不及打响,裴慕笙便抬了抬手。
“我虽觉得你们可能没这个胆子,但要还你们清白,该查还是得查。”
“不过你们放心,我三房皆是行商之人,为着生财,向来都与人和气,院中也极少见血,只要你们所言非虚,银子补偿定是少不了。”
“但,你们若是真蒙蔽了我。。。。。。前几日我瞧着大姐姐那里,死个丫鬟,也不像是什么大事。”
旁边的人得了指示,重新扣住了那两个婆子,将人拖出了院子。
福禄院里本是安静一片。
宋锦茵自进屋后便退到了一侧,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盯着脚尖前方的地面。
这是她自上次那事后第一次来老夫人跟前,高座上的人也依旧是慈眉善目。
直到听了裴慕笙的话,老夫人的脸色才有了变化,眉眼沉沉,面容冷淡,压得人心头惶恐不安。
“你说的册子,为何有三份?”
“回祖母,孙女派去落实的人怕被反咬一口,在重新记下的单子后头,让掌柜们签了字,掌柜们只当是府里头采买繁琐,并未多疑,至于另外的。。。。。。”
裴慕笙拿起中间那本金灿灿的打开,玉指点了点上头。
“这一本是我定下的这次宴会的所有物件,里头从吃食到用具,每一项拨多少银子,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祖母可以瞧一瞧,以次充好之间,差了多少银子。”
册子打开,屋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婆子脸色转为青白,知晓敛财一事怕是难推干净,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身子。
“老,老夫人,奴婢也是为了替三姑娘省钱,万不敢,万不敢有旁的心思。。。。。。”
裴慕笙又伸手点了点册子后头标出来的数,“我和锦茵过了数遍,中间差出来近二万三千两,确实省钱,只是这笔银子,我可没见着回来一个子儿。”
“那是宋锦茵在胡说!”
婆子慌乱之下看向宋锦茵,她们平日里经手采买,被一众奴仆捧惯了,眼下不敢同三姑娘直接对上,下意识便想挑上一个身份不高的。
“老夫人明察,奴婢们在三房多年,如何会做这等自掘坟墓之事!”
“你们后头那几日若是收敛一点,今日或许就真是奴婢在胡说。”
宋锦茵到底还是行出了一步,只是对比她们的激动,她看着她们,冷静得不像是这个屋里的人。
“这次三姑娘派去跟着你们的,除了三房的几人,还有世子院里拨过来的一个小厮,且这二万三千两,也不是奴婢一个人算出来的数。”
听闻此话,一个婆子跌坐在地,而另一个则瞪大了眼,眼珠里满是急切和愤怒,伸手指着宋锦茵:“你个小贱蹄子竟敢陷害我!那点东西怎么可能有二万三千两。。。。。。”
宋锦茵没再听婆子的叫骂,在老夫人抬眼过来打量时,她重新退回了一侧。
这笔银子确实只是临时勾出之数,那两个婆子胆子再大,也不敢捞这么多银子,就算是二夫人齐氏,怕也要分数次才敢动手,但那并不重要,甚至连那本金色的册子,也是她这几日临时替裴慕笙填上去的东西。
只要听着两个婆子慌乱之下供出齐氏,这事就到了目的。
宋锦茵想起前几日裴晏舟在上朝前意味深长的停留,笑说她平账的本事也不差,她突然就想到了碧玉。
碧玉这次并未同他说起那日偶遇婆子的事,但裴晏舟似乎什么都有数。
垂眸抿了抿唇,莫名忆起今日他的安抚,宋锦茵心中筑起的城墙,隐隐有了轻风吹入。